鬼灵精。
…
距离高二高三年级开学只剩一天。
江砚回房后,纪嘉禾也真的乖乖巧巧窝在房间待了一上午加一个下午,小员搜题和作业邦齐上阵,再有铁打的智商加持与前些天做完的一大半儿,她终于在晚饭前完成了所有任务。
虽然她性子确实散漫随意。
但她知道作业和知识都是自己的储存,没有这些资本相傍,有些领域便寸步难行。
“砚砚,你要起来吃点东西吗?”
小姑娘敲了敲房门,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小脑袋钻进去。
少年把自己卷成了一个雪白雪白的团子。
“纪嘉禾……咳,我好像发烧了。”
那人连眼都没睁开,开口时嗓音低沉嘶哑,清淡的眉微皱,像是极不舒服。
也是,她起来的时候,江砚身上的衣服还是半湿的。
即使后来泡了热水,该病也还是病了。
小姑娘“喔”一声,寻思着就以江砚现在这状态指不定会把碘伏当糖浆喝了,便也不指望这家伙能自食其力,跑过去翻找退烧药。
天色已暗。
纪嘉禾出门的时候下意识按掉了所有灯。家里的药该吃完的吃完该过期的过期,是该换一批新鲜血液了。
惦念着家里的病号,纪嘉禾买药的速度倒是提高了不少,来来去去不过十几分钟,回家时那个苍白的少年裹着被子窝在沙发上,听见声响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像只脆弱的小奶猫,委委屈屈的吸鼻子:“不是答应我今天不乱跑了么?”
小少年的身子藏在雪白的被子里,因为生了病的缘故,原本嫣红的唇瓣失了色,一双眸子失去平日的冷静疏凉,纯粹的干净。
纪嘉禾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这家伙生了病就变得软乎乎的,跟楼下的一二四五六好似的,谁给吃的就眼巴巴的跟谁跑。
“我去买药了啊,”纪嘉禾冲他晃晃手上的塑料袋,“你不吃药怎么好?”
对方脸一偏,拒绝的很干脆:“药苦,不吃。”
“你想上天吗?”
少年可怜巴巴,整个人往后缩了缩,面上软软糯糯,漆黑漂亮的眸底蒙上层飘渺纤薄的雾:“你变了……”
小姑娘没心思哄他,唯恐这家伙把脑子烧坏了,在厨房里把水烧上,才擦擦手出来:“接下来你要开始嘤嘤嘤了吗?”
对方脑袋一歪。
整张脸都埋在浅灰色的靠枕里。
“我不舒服……”
“哪里难受?”
少年茫茫然垂眼睛,抬着手比划:“这里,还有这里……”
最后停在心口的位置,抬眸看她一眼:“……都难受。”
脑袋上毛乎乎的大耳朵似乎都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
“对啊,不吃药就活该你难受。”
“你是坏人。”
“被你发现啦?”纪嘉禾弯起眸,存心逗弄他,“要不坏人给你来一针?”
“……”沙发上雪白的少年安静下来,乖乖巧巧的沉默不语。
小姑娘唬他,拿手比了个距离:“那个针啊……又尖,又细,又长……给你狠狠来一下,你就知道什么叫疼了……”
“疼……?”那人缩起来,清软的眸光看过去,白皙好看的指尖轻轻牵住纪嘉禾的衣角,“那我乖乖的,不打针,不要让我疼……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