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的黄小莉见搞定了蒋如强,便又约了余鹏,见余鹏已吃过午饭只得自己去食堂随便要了一个青菜就米饭。将省出来的钱用来请余鹏喝奶茶。平日里多是余鹏出钱,但一味索取迟早会掏空所有的好感度。黄小莉深谙此道,常也送些廉价的钥匙扣水杯之类的,不过是10来块的小玩意却像是一剂剂微量的强心针,给趋于平缓的荷尔蒙住入新的动力。
不过黄小莉的好心情没能持续多久,蒋如强的回复让黄小莉的心头顿时埋上了阴霾。没想到蒋如强竟如此不堪大任,亏他还天天把那些个亲戚挂在嘴边,还以为他人脉多宽广,不料却是如此不堪一击。黄小莉也没了邀余鹏喝奶茶的性质,自个跑到便利店买了瓶冰水,仰头灌进嘴里,嘴里的苦冲淡了,心里的苦却更加令人难受了。黄小莉不想回宿舍看见顾小尼最近那得瑟的样子,可除了宿舍自己竟无处可去。只好顶着大太阳在路边瞎晃。晒化的柏油味从脚底直冲鼻腔,黄小莉压制不住胃里的翻腾,忍不住蹲到地上呕声连连。直吐得眼睛通红,胃里泛空才堪堪止住呕吐的欲望。黄小莉的月信时常紊乱,两三月才来一次也是常有的。但到底心理有些害怕,翻出了手机百度到“怀孕多久会孕吐?”算算日子,自己与余鹏最早一次还不到月余,自是不会有所反应。不过这一个月来余鹏总是逮到机会就把自己抓上床,林林总总得有十多次了,万一中奖了可怎么办?黄小莉打定主意要去药店悄摸的买个验孕棒验验。
学校周边的药店数量远超过便利店,见药店里零零散散的站着七八个学生模样的顾客。为了保险起见,黄小莉只在药店拿了包口罩走,还特意搭公交去了个陌生的站点。戴了口罩墨镜,黄小莉这才敢摸进一家药店,也不问柜台边的销售人员,自己挨个看过,林林总总的药盒看得黄小莉头晕目眩,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只好跑去门外吐了个干净,也将黄小莉的羞怯吐噜得一干二净。也顾不得换新口罩,只用墨镜挡住眼睛,壮着声问:“有验孕棒吗?给我拿一个。”
柜姐应了声有,转身拿了盒递给黄小莉,收了钱又塞给了她张名片便目送客人离店。柜姐守着这方柜台六年有余,意外怀孕的学生不在少数,甚至将来还会越来越多,柜姐从鄙视到漠视,只用了一年时间,第二年她撺唆着自己的丈夫开了个无痛人流的小医馆。不过五年的时间已经有房有车有存款了。
黄小莉拿了药不敢细看,慌忙将药揣进衣里,温热的肚皮碰到冷硬的纸壳,让黄小莉打了个冷颤。小路跑跑停停,才在一个小巷里找了个公共厕所,捂鼻子找了个最边上的角落,赶紧脱了裤子便验,见试纸渐渐湿透,渲出了条红色的杠子,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见整张纸湿透也只露出一条杠,黄小莉才放下心。反复拿着药盒反反复复对比了好几次,见确是没有怀孕才微微放下心来。而自己的后背早已湿透了。
而放下心来的黄小莉才有心情好好打量这狭小的空间,四处随意丢弃的成团的卫生纸,还有被野狗或是野猫撕扯过的卫生棉遍步地板。四周墙壁上还黏着血迹口水与鼻涕,弯弯绕绕的爬满了三面围墙,唯有正前方的门上印着许多办证刻章、借贷迷药的信息。黄小莉病急乱投医,压住阵阵泛呕的不适,飞快的拨通了一个办证刻章的电话,见对方一口应承,问了详细地址,黄小莉也顾不得恶心,直奔办证处。
办证师傅给出的地址是条旧巷子,灰扑扑随时会倒的楼房簇拥在一起,一楼多是纹身纹眉麻将台球的所在,一大群关着膀子的男人围在一起谈天,孤身一人前来的黄小莉仿佛成了各个饿狼抢夺的肥肉,黄小莉相信只等天一黑,他们便会蜂拥而至,将自己撕成碎片。黄小莉不敢再深入,只好再拨通了电话让师傅能不能来接自己。见师傅应了,自个又退回路口静等。
黄小莉从路口望去,这条小巷仿佛是人体的尿道,狭长拥挤充满垃圾。黄小莉望了望时间已经是下午3点了,再过不久天就会黑,她必须速战速决。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只穿了件窄小的牛仔裤,光着膀子拖着鞋,拿下嘴里闪着红星的烟头问:“是你要办病例本吗?”
“是。”
“那跟我来吧。”
男人并未多话,领着黄小莉穿过这条狭长的小道,穿过饿狼环绕的店面。饿狼们见黄小莉去而复返,起哄的吹着口哨,像月圆夜的群狼嗷叫吓得黄小莉裹足不前。男人见周围起哄声越来越起劲,将手机燃了一半的烟丢了,一抬脚,褪下脚上的拖鞋就朝饿狼扬去,吓得一众男人躲闪开来。人群散去,黄小莉的背后又起了密密层层的冷汗,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小巷,黄小莉很怕自个的小命,一不小心就被这“尿道”排出“体外”丧失生命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