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方萍看自己儿子没精打采地走进来, 什么话都不用说, 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没成功？”

孟出云摇了摇头。

“那你哭丧着一张脸给谁看？”

孟出云不说话了, 半晌, 嘀咕一句, “没给谁看。”

“没给谁看？”方萍一脸鄙夷, “你看看你这模样——又没说出来？”

孟出云抓了一下头发，“这也不能怪我吧......”

“看你那点出息。”方萍叹息一声，“你平常不是和你那群兄弟混的挺好的嘛？怎么, 一见着叶老师就跟那耗子碰上猫似的，你那出息都长哪儿去了？”

孟出云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继续沉默。

“不是我说你, 你也说了, 叶老师她前男友回来了是吧？照妈看，那个前男友肯定还对叶老师有意思, 你要是再不抓紧点, 到时候自己可别后悔。”

“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方萍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你今天都看见了吧, 来说说看, 那个男人怎么样？”

孟出云把脸往旁边一撇, “没我长得帅。”

方萍一巴掌就拍上了他的后脑勺，“你给我好好说话，到底怎么样？”

孟出云哼哼两下, 再开口的时候, 就停止了腰杆，眼睛一闭，带着视死如归的架势，说话却还是含混不清的，“嗯嗯，长得还行，勉强和我一样帅！”

方萍气乐了，“行，反正你心里有数，别等到人家叶老师都名花有主了你才开始着急，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孟出云也没说话，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眼看着老妈要走了，忽然叫了一声，“妈。”

方萍回过头来。

孟出云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有些涩然，“你说她能喜欢我什么呢？我——有什么能让她喜欢的？”

那一瞬间，方萍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自己的儿子，自己才懂。即使是没能上大学，没能找到体面的工作，孟出云骨子里还是骄傲的，从来都觉得自己并不比其他人差，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子里被这些自我怀疑充斥了，甚至不相信自己？

但是方萍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板着面孔，“考大学吧，出云。”

孟出云看着母亲的脸，忽然就移开了目光，整个人弯着腰弓着身子，慢慢蹲了下去，抱着头。

然后，方萍就听到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他要参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