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掩口而笑,无人做声。似乎谁跟他有多年的深交,交情可是不浅似的。
......
夜里,安静无声。
止住了孕吐,依然是一口饭都吃不去的太子妃,披着一件厚实的锦袍走到书房中坐下,接连的躺了好几天,即便是极度的虚弱着,她也躺得累了。
一盏壁灯亮着,月光洒落将窗子染成银白色,几棵老树枝丫随风摆动的影子晃动在窗子上。
催孕,有孕,紧跟着而来的孕吐,折腾得她几乎被掏空。
她既高兴,又害怕,又有着几分的担忧,肚子当中的这个小生命匆匆就来了,在她还没有准备好之时,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正常,那么的符合情理。
随后,她展开了手中的那张普通的纸,普通的药方,看着看着,她哭了,随后她又笑了,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或是除了她,另外的人谁也看不懂,他的笔体,他的字迹,他习惯性在每隔二、三个字之间就会因顿笔而留下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点儿跟留白,她敢保证,她绝对不会看错。
六一还活着,她的六一大师兄还活着,而且就离她不远,仿佛都能听见他的笑声,感触到他的感触,突来的喜悦,令她都忘记了什么是喜悦,什么是悲伤!
如果,她止住了翻江倒海的孕吐是因为药力的作用;
那么,至少有一多半的因素是因为感触到他还活着,她都不知道对她来说,他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魔力,她的手指一直都在颤抖着,她的心都要融化。
从前的时候,在御尚书院里读书,她就坐在六一大师兄的身后。每日里习惯性的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将头发梳起得很高,束在头顶上。
她曾笑着悄悄地告诉他,他的左耳廓的后面有一颗不大也不小的黑痣,他惊讶不已,随他这么多年,他竟然丝毫的不知。
他对着镜子照不见耳朵后面,耳朵都拨得通红,急得团团转,她就找来好几面的镜子,从各种角度反射的照着,他终于看到了生在左耳廓背后的那颗黑痣,费了他九牛二虎的力气。
他喘息着,带着轻微的重音,瞪大眼睛向她靠近,近距离的注视着她,像是要责怪,是否坐在他的背后,看了有一年多才告诉他?
她在他的面前,透明又彻底,她坦言,确实一年前就有看到过,但那时她却觉得无关紧要,她将学业看得更为紧要,摆在最重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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