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说了?”其实沈采云对于这个书生还是非常好奇的。
“是,奴才并非自愿卖身为奴的,奴才本是甘阳府边上云家寨的人,奴才是家中独子。”
“爹娘一生辛苦的供奴才读书,奴才也不负爹娘所望考中了举人,被夫子举荐去京城求学。”
“爹娘十分高兴却不想连累奴才,可奴才想孝顺爹娘,最后便一家三口一同去了京城。”
“可世事难料,奴才的孝顺却让爹娘白白丢了性命。”
想起那段痛彻心扉的往事,云易含红了眼眶,可他努力的不让自己掉眼泪。
“你们在京城遭遇了什么?”沈采云将云易含的痛苦看在眼里,只是她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痛苦能让他甘愿卖身为奴。
“奴才带着爹娘到了京城之后就租了一个小院子居住,我每日去学堂读书,爹娘就在街上支了个小茶棚,赚银子补贴家用和供我读书。”
“日子过得清苦可我们却都很开心,可所有的事情在一天午后全都变了。”
云易含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沈采云知道他是在伤心也没有出声,给他时间让他平复。
“有个女子在街上纵马,不少人的摊子都被踢坏了,而我爹娘看见路上一个小孩子差点丧生马蹄下,就冲出去将孩子抱开。”
“谁知那女子竟说是我爹娘惊了她的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命人将我爹娘给抓了起来。”
“竟然有人如此的蛮横的人?之后呢?”
“那日我还在学堂读书,等我听到消息赶去爹娘的茶摊时,我爹娘都已经被活活打死了……”
“什么?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沈采云震惊的同时也真正认识到这个时代人命如蝼蚁的程度。
“那后来呢?你就没有去告打死你爹娘的那个女子?”
“奴才不肯就此作罢的,向围观的人打听了那女子的来历,这才知道那女子是许家的十小姐。”
“有人也劝奴才不要去送死,可奴才哪里肯,就跑到许府去闹,要求他们给奴才一个说法。”
但那许十小姐却仗着自己的亲姐姐是贵妃,让人将奴才也被打的半死不活。”
“奴才拖着病体将爹娘安葬,之后便躺在床上一病不起。”
“期间我的新学堂的夫子带着药来看我,夫子就劝奴才离开京城。”
“可那时候奴才年轻气盛,爹娘又刚刚离世,奴才哪里会同意,在病好之后便去京兆府衙告状。”
“奴才也是蠢笨,那时候只想着报仇却忘了自己的身份,京兆府衙根本没有接奴才的状纸,还在那位许小姐的授意下除了奴才的功名并说今生永不录用。”
“所以你就自卖自身?自暴自弃了?”
“奴才没有,奴才知道自己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就打算先藏起来再做打算。”
“可人算不如天算,奴才刚进家门就看到那个许小姐带着一群人正等在奴才的家里。”
“那位沐大小姐说奴才败坏了她的名声,命人将奴才毒打了一顿之后就让人把奴才发卖了。”
“奴才一直生病,高热,浑浑噩噩的,直到两个月前才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