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越在动摇,她是怎么知道他是谁,又怎么知道他有只狗的呢。
想到姜婵昏迷之际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明朝越尘封已久的内心都开始战栗。
他望向姜婵,眼底一片挣扎。
轰隆——!
又是一道浓重的天雷落下,还未等劈到昏迷的姜婵,便被明朝越一手拦下。
明朝越的手臂修长细瘦,瘦到骨节都微微突出。
天雷缠绕在他的手上,未能对他造成任何威胁,甚至在他手中扭动,像是只被桎梏住的草蛇。
“我就信你一次……”
明朝越将姜婵抱起,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桎梏着叫嚣的天雷,一手用力掐着她的下颚,将她唇瓣微启。
眼疾手快往她口中塞了什么。
瞬间,轰鸣的天雷迅速往天际边的雷云中奔去,宽阔厚重的雷云不断堆叠汇聚,雷声隐隐,最终凝成了一团肉眼可见的,壮阔的灵力。
灵力之云奔涌而下,一齐挤进了姜婵的口中,灵脉霎时涌入这么庞大数量的灵气,修为止不住地向上攀升,速度之快到带动姜婵肉身的强化,甚至还能听到筋骨被坚固的细弱声响。
“唔!”
灵府之中风雪倏地肆虐,狂暴的险些要将木屋吹翻。
姜婵承受不住,兀自挣扎了起来,她痛呼出声,声音绵软的像是在撒娇:“疼!”
明朝越面上不显,冰冷的指尖抵上她的太阳穴,一推一拉,指尖便粘稠着一滩黑紫色的胶状物。
“双生蔷薇花毒……?”
毒素被带出,没有了麻痹神经的作用,洗髓的疼痛便显得愈发剧烈。
明朝越动作精准将她按住,不准她乱动:“十方汇灵丹只有这一颗了,还是三师兄给我的……”
提及故人,明朝越声音都有些暗淡:“若是这点疼痛都经受不住,如何让我信任你的话。”
滚烫,炙热,翻滚的疼痛。
姜婵的意识恍若被丢进流淌的岩浆之中,在一片难耐的高温之下起起伏伏。
叮。
暴动的灵力渐渐停息,暴涨的修为也逐渐稳定在了元婴中期。
姜婵倏地睁开眼,不再浑浊,不再混沌,眼中是一片清明。
她警惕地望了眼靠她极近的明朝越,迟疑了片刻,还是迅速起身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明朝越仍旧坐在地上,单腿支起,一只手搭在膝盖之上,目光扫向姜婵,眼底是止不住的探究与窥探。
“醒了?”声音冰冷得犹如雪山之巅,“是不是该交代下你来这里的目的了?”
姜婵明白,虽然铉云宗事变,七弟子明朝越下落不明,失联许久,但姜婵也清楚,他不是自己的敌人。
更何况,她方才分明晕了过去,自己不可能抗得过那数道天雷,自己现在浑身灵力充盈,花毒也一扫而空,显然是眼前的手笔。
姜婵不太想回答他的话,虽然在幻境之中二人关系不错,但在明朝越眼中,她就只是个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而已。
她讨厌这种反差。
于是她没理他,只是偏头望向剑石。
“你还不愿意跟我走吗?”
姜婵望着毫无反应的剑石,有些疲倦了。
明朝越见她不理自己,冷笑了一声。
枕流不为所动。
姜婵望了望天色,生怕回去的晚了,赶不上谢怀醒来。
她掏出怀中的青玉,在剑石前晃了晃:“这个你还认识吗?”
明朝越一愣,倏地脸色大变:“这是谁给你的?”
姜婵仍旧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心望着剑石,声音淡淡:“这个很能证明我的身份了吧?这原先是你的配饰不是吗?若是你再不出来,我便直接将你这破山劈了拉倒。”
她声音泛冷:“我可没时间陪你耗了。”
温热的青玉在姜婵的手中泛着金光,隐隐的能让人觉察到厚重的威压。
安静的山林中,坚硬的石碑倏地嘣出两道裂纹。
逐渐地,裂纹愈来愈大,直直将石碑劈成碎裂的几瓣。
在嗡鸣刺耳的剑鸣中,枕流破石而出,直冲云霄,浩然的剑气冰冷至极,顷刻间,山崩地裂,以枕流剑为基石的剑山开始摇摇欲坠。
姜婵微抬起手,枕流便乖顺地飞至她手中。
还未等姜婵离去,明朝越便死死抓住她的胳膊,叫她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