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近了,谢怀手中的枕流才得以顺利地刺入他的心脏。
谢怀受了这击,却声音带三分愧意:“…是我不对,我晃神了。”
“让你受了伤。”
姜婵所看不到的是,谢怀胸口也受了重伤,血肉翻滚,叫他面上毫无血色。
他正欲上前,替姜婵检查一下伤势。
姜婵感知到他的靠近,飞快地往后退了两步,语气冷淡:“不必,是我不敌,与你无关。”
最后四字,她说的轻飘飘,却又刺骨三分的寒凉。
好似要将她昨夜受的屈辱,再在他身上原封不动地讨回来。
谢怀一怔,却见她身形摇晃,好似下一秒就要摔下。
他上前,强硬地将她整个人扛起。
!!
姜婵一惊,谢怀的动作实在太快,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被他背了起来。
紧紧贴着他瘦削的脊背,应该是刚刚经历对战的原因,后脊一片滚烫,烫的姜婵一颤。
姜婵浑身颤抖,手掌抵着他的后背,神态像个孩童般拼死与他拉开距离,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
谢怀本就伤者,内心因对他过分愧疚,才想着将他背回去,哪曾想一个大小伙子还这样闹腾。
他不虞地皱眉:“你能不能安分点?没见过像你……”
“阿婵!!”
闻涿的惊呼打断了他的话。
闻涿一眼便瞧见姜婵血色模糊的双眼,犹如当年在奉仙村,重伤破碎的模样。
那时的无力与绝望至今萦绕在闻涿的脑海中挥散不去,如今重又见她双眼受伤,浓重的血腥气味仿佛又缠绕在他鼻尖心头。
他没忍住,径直冲上前。
“阿婵!!”
谢怀一顿。
身形僵直。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呢。
如若闻涿身边有这样品行的伙伴,他先前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江蚕,姜婵。
她还是太过稚嫩,化名取了跟没取一样,若不是谢怀并未曾留意,应当一开始便会发现的。
在这偌大的咸宁,一直在闻涿身边的,从来都只是姜婵一个人。
“是你?”谢怀喉间发紧,他不可置信地回头去看她,“姜…婵?”
她化形学的不是很好,虽说是男装,样貌却过分清秀了,眉宇间尽是女子的柔和。
说来也奇怪,在没有闻涿点破之前,谢怀只是觉得她眼熟。
如今看来,竟是哪哪都是破绽。
“你……”
还未等谢怀说出什么,那边闻涿已经怒不可遏地将人抢了过去。
闻涿长臂一捞,直接将姜婵抱在了怀里。
姜婵眼睛紧闭,新伤带动旧疾,让她眉间紧皱,面色发白。
“你,你将阿婵做诱饵就算了,你连她的安危都顾不住!”
闻涿气的浑身颤抖,眼角甚至还带着泪花。
“阿婵她只是个十七的小姑娘,你,以往你眼高于顶也就罢了,如今竟推她出去挡刀的事也做得出来!”闻涿指着他怒骂,“谢枕流你白活了!当初阿婵就不该救你!就该让你死在铉云宗!!”
她原来,才十七吗?
那岂不是比桑昭还要年幼?
谢怀怔怔,不自禁往后退了两步。
他突然想明白了这两日种种,姜婵的奇怪之处。
原来自己,竟是一直在逼一个年幼的姑娘冲在他前,甚至还害得人家受伤吗?
望着痛到不甚清醒的姜婵,谢怀本就苍白的脸上血色更是褪得干干净净。
他想到了在济泠仙山,在得知自己对姜婵所说的话后,明朝越倏地发怒,将当时尚还虚弱的他揍到站都站不起来。
他当时十分委屈,唇边血色蜿蜒,他抬头去望师兄。
明朝越眼神冰冷地望着他,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