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当事人却浑然不在意。
夜风习习,带着丝丝寒意,这已经是三日后的深夜,朦胧月色宛若薄纱般覆在整个庄子上空。
“秋儿,我对不起你啊……”云轻舞昏睡着,这几天来,她一直处于昏睡状态,想来是泡了冷水浴,再度染上风寒所致,昏黄的灯光从窗户透出,男子嘶哑而满是悔恨的声音在屋里时断时续响起。
“他们心狠,我,我比他们还心狠,明知舞儿是那种情况,还对她不加以精心照顾,只顾着沉侵在失去你的悲伤中,只顾着恨自个没能保护好你,只顾着暗自怨责那些人的冷血无情,却让那些人又一次有了可乘之机,作践我们的女儿!”
桌上燃起的油灯黑乎乎的,勉强给这屋里照出那么一些光亮,云汉卿身着灰色长衫,须发散乱,紧握住云轻舞的手,自顾自地说着:“若不是,若不是被人告知庄子上发生的事,我怕是再也见不到舞儿了……”
云轻舞出事,宫衍觉得有必要让宁远候知道,因此,三日前的午后,他命静影立马给京中传信,让自己的人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宁远候带到庄子上。
途中,云汉卿有看到宫衍亲笔写的书信,立时,他犹如当头棒喝,整个人自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
女儿,他还有个女儿,从妻子凄然离世,十年来,他没有管过幼女,没有管过他们的孩儿,似乎也忘记有这么个女儿存在。
信纸飘落,云汉卿双手捂住脸,继妻子离世后,平生第二次落下了男儿泪……
那时,女儿不到三岁,他怎就狠心不管她?
怎就放任一个智商有缺陷的孩子,在那座大宅中独自成长?
云汉卿心痛至极,恼恨至极,觉得自己根本不配为人夫,为人父。
其实,他许是忘记了,在其妻离世后的第一个五年里,他还是有精心照顾云轻舞的,加之他昔日积存的威望,以及皇帝对他的眷顾尚在,太师府从上到下,没哪个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云轻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