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片刻,她又道:“再说,你明明是对雪儿有意,怎……”
宫衍不等她说完,便截断她的话,淡淡道:“母后作为后宫之主,未经父皇宣召,就这么直接进入宣露殿,其行为甚为不妥。”
“衍儿,你……”
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了?入宫至今,已有二十二个年头,她哪回来皇上这,还需宣召?
再者,她刚才之言,无一句私心,怎就被那孩子这般冷漠对待?
文帝这时沉声道:“皇后,这儿已没你什么事,退下吧!”
音落的瞬间,他握拳掩唇,抑制不住地连咳好几声。
“是。”皇后再次一礼,目露关切道;“那皇上记得服下臣妾端来的参汤。”
“朕知道了!”文帝摆摆手。
待皇后身影消失在殿外,文帝看不出情绪的双目落回宫衍身上,道:“你是太子,是未来的帝君,正妃人选岂能儿戏。”
“儿臣意已决。”
宫衍目中神光坚定,俊脸上的表情无丝毫松动。
“真打定主意了?”
文帝目光微暗,再次确认。
回答他的只是一殿静默。
“你就不怕因此失去太子之位?”
文帝下了一剂猛药。
“没有儿臣此举,父皇难道就没那么想过?”
宫衍唇角微启,神色依旧平静,口中徐徐漫出一句。
闻言,文帝一怔,短暂过后,他表情如常,道:“他们只是你的磨刀石。”
“老四也是吗?”
宫衍心中冷笑,俊脸上却看不出半点不妥。
文帝静默,半晌,方道:“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随着语落,他刚有些燥乱的心,恢复了宁静。
儿子过于优秀,于正值壮年的他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好事。
但因此就将其废弃,他做不到。
文帝近两年来虽说身体不怎么好,但每日临朝处理政事,批阅奏章,还是不成问题的。
高位上待久了,一想到不知某日会倒下,他就尤为眷恋皇权。
然,他并非昏君,知道帝王可有疑心,却不能事事起疑,要不然,君臣之间还谈何信任,江山又该怎么稳固?
所以,在听到那些对太子不利的谗言时,他都是持着两种态度。
若起疑,他就吩咐“鹰眼”去探查,从而平复自己的疑心。
反之,他则雷霆动怒,呵斥那谗言的大臣一顿,并将人革职查办,丢入大牢,坚信太子无辜。
“咳咳咳……”
也不知是宫衍的话真刺激到了他,还是他今日太过劳累,再次连声咳嗽起来。
宫衍见状,眸色微动,启口道:“父皇要多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