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大概以为,吕徽面上应当会做一些处理,却不料她竟然就顶着这样一张脸进来,什么都没有做。
如此坦荡荡,叫皇后心中生疑。
吕徽似乎没有觉察到屋中的异样,抬手轻咳两声,掩面跪下淡淡道:“近来身子有些不适,怕冲撞了皇后娘娘,才戴帷帽入内,还请娘娘见谅。”
皇后散下锐利目光,轻轻仰在枕上:“无妨。你可知本宫寻你进宫,所为何事?”
吕徽低头,笑:“民女愚钝,不知。”
皇后闻言,侧头让宫女浅樱端来一个托盘,里头摆着一块方巾。
方巾之上绣着一朵零落梅花,底下落款是‘南歌’。也就是吕徽现如今在刑府的名字。
“这块帕子,你可识得?”宫女浅樱质问道。
吕徽视线扫过,瞧见她面上厉色,知道皇后打的是什么主意。扬唇,她道:“上头有民女的名字,但民女不识得。”
“放肆!”浅樱抬手,在吕徽面上用力一掐,“娘娘有允许你辩解?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吕徽吃痛,拉低眼皮掩饰去自己脸上神色,捂面重新回答道:“不是。”
她将手覆在唇上,低低咳嗽两声,看上去身体着实不好。
浅樱直起身,看着的手若有所思。她抬头,轻声对皇后耳语几句。
皇后听毕,转头看向吕徽,眸色不善。
朱唇亲启,她道:“将她脸上的东西,给本宫撕下来。”
吕徽惶恐,站起身,立刻有两个力气极大的嬷嬷按住她两边胳膊,而浅樱上前,扯住她的脸,勾起脸边一角,生生扯下一块面具。
面具贴合得很紧,浅樱动作连贯粗暴,吕徽的脸色眼见地红了起来。
将人皮面丢到一旁,浅樱并未停手,而是仔细扳过吕徽的脸,拧眉对皇后禀报道:“娘娘,她脸上还有一张。”
吕徽的脸上惊恐更甚,却没有出声。皇后见状,冷笑道:“继续。”
浅樱得了命令,拎起吕徽的脸,愈发有恃无恐地扯开她眼皮,用力将上头贴合无缝的面具给揪了下来。
吕徽低头,咬牙不语。
浅樱却‘咦’了一声:“娘娘,还是那模样。”
吕徽除了因为强行撕扯下面具的红痕,同方才没有什么区别。浅樱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她掐掐吕徽的脸,发现似乎已经没有面具了。但手感仍旧还有些不对。究竟是什么不对,她却说不上来。
“娘娘。”浅樱没了法子,只得转头朝向皇后求助。
皇后眼睛也未睁,淡淡甩下一句话:“水。”
用水,将她的脸洗干净。
吕徽还来不及说话,也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就被人迎头盖面的泼了一整脸的水。
两颊边细碎的头发黏连在脸上,吕徽双手被制住,只能眼睁睁瞧着浅樱将她的脸一点点洗干净,滴下乳白色的脂粉水。
同样,她也看着浅樱瞳仁放大,终于充斥满惊惧。
纵然见过不少场面,她也微微有些发颤:“娘......娘娘,这......”
皇后原本微仰着身子,稍稍往这边睨了一眼,登时坐了起来。
“你是什么东西?”皇后的语气中,难得出现了一抹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