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宛之脸色微变。单疏临没有说错,这次她来,就是来求单疏临的。现在单疏临撤去人手,是解决她燃眉之急的最好法子。
她拧眉,看向单疏临:“你确定,你要与我为敌?”
“难道先动手的,不是皇后娘娘你么?”单疏临轻笑,眼底同样没有任何笑意。
冰凉眸光打在梅宛之面颊,叫她觉得两鬓生痛。盯着这样的目光,她仍旧笑得肆意:“单疏临,你护不住她。”
“你护得了她一刻。护不了她一辈子,只要有机会,本宫一定会对她下手。”
“那便动手罢。”单疏临仍旧微笑,“我确实护不住她,也没打算护住她一辈子。”
此话叫梅宛之微微发愣。她不太明白单疏临话中的意思。
或者说,她总是不明白单疏临话中的意思。
“一个女人,也值得你放下大业?”梅宛之试探问道。
“是,不值得。”单疏临笑着道,抬手打了个响指,“既然女人不值得,那孩子,也同样不值得。”
声音刚落,有人打开窗子,从外头抛进来一只绣鞋。
那绣鞋很小,不过一指长,红色底,蛟龙纹饰,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在了梅宛之脚边。
梅宛之低头,瞧见那绣鞋的式样,面色忽然愈发苍白,看向单疏临,唇齿颤抖:“你,你做了什么?”
单疏临笑:“一点小手段,叫娘娘见笑了。”
“你是个疯子!你是疯子!”梅宛之瞪大眸子,将绣鞋从地上拾起来,瞧见上面干干净净,稍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血迹,也许还没有出事。
“这只是个小小的警告。”单疏临上前两步,走到梅宛之面前,从她手中轻轻夺过那只绣鞋。登时,那鞋就在单疏临手中化作齑粉,垂手消散了。
“我是护不住她,不过,你也别想护住十三皇子。”单疏临道,“我们彼此彼此,没有什么关系。”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出手!”皇后痛心疾首,瞧着地上粉末,双目通红。
“我可管不了什么孩子不孩子。”单疏临笑,拍拍梅宛之的肩膀,叫后者腿肚发颤,几乎站不直,“你也知道,我素来手段卑鄙,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你要是动她,我不开心,会做出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单疏临弯下身子,瞧着梅宛之雪白脸色,笑着说道,“比方说,你动她一根头发,我就剁吕埝一根手指,你敢动她一根手指,我就挑断吕埝一条手筋。”
梅宛之倒退两步。她知道,这种事情单疏临做得出来。她终于明白为何单疏临要打晕吕徽,怪道是不想让她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想到此处,梅宛之笑:“吕徽知道的你的所作所为么?吕徽知道这些年你手上沾染的血腥么?如果她知道,她将会怎么看你,呵呵,单疏临,到时候你承受得住么?”
既然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他当然承受不住。
梅宛之大笑,人有弱点,就从来不需要畏惧。
单疏临却冷笑,不吃她的威胁:“你敢让她知道,我就直接要了吕埝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