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有个好友,真难。
画试同琴试不同。琴试乃是一人当众弹奏,高低立现。而画试则是琴试中剩下的十五人同时作画,最后呈给太师吕文彬,由他选出五人。
吕徽因为身份地位,被分在了最边的位置上。她遥遥看去,瞧见刑曼筠坐在最中央的位置上。
也是,她身为相府嫡女,地位本身就高,再加上嫡长姐又是吕文彬的弟子,会被放在最受人瞩目的地方,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好在,作画的笔墨纸砚并没有分别,每人都一样,没有等级之分。
从笔架上取下一支笔,吕徽捋了捋笔尖,轻轻叹了口气。
比起平时她作画的笔,倒是差了不少,自己未必能适应。
旁边人听见她叹气,不屑地用鼻子嗤笑了一声。
大概刑曼筠将自己庶女的身份大肆宣扬了一番,闹得所有人都来气她一气。
吕徽低头,只当做没有看见她们不屑亦或是嘲笑的目光,低头只专心做自己的事情。
其实究竟要画什么,吕徽心中确实没有什么想法。毕竟在太子府里,她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无人拘束她。
况且若是在这里画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刑曼筠就真的只够捡自己的笑柄。
想想,吕徽决定规规矩矩画山水,仍旧不打算出彩。她只需要恰恰好入围即可,青山绿水,还是较好掌控的。
低头落下几笔,稍稍描绘出轮廓,吕徽又听见一声嗤笑,不免抬眸不悦看向声源处。
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瞧见吕徽纸上只有黑白两色,且只胡乱抹了两笔,不禁笑出声来。
吕徽瞧她案上画纸,画的是一支浅粉色的芍药花。
色彩鲜艳,栩栩如生。尤其是芍药花旁的两只彩蝶,简直要从画纸上呼之欲出。
能通过琴试的,没有简单人物。
吕徽拧眉,暗道一声不妙。
倒不是她的画技叫吕徽觉得心存压力,而是吕徽忽然发现,自己画的东西同旁人皆不同。
别人画花鸟,她画山水,显然是不同风格的东西。
纵观全场,像她这样只用黑墨,半点其他颜色都不沾的人,一个也没有。
吕徽这才想起,女子多喜色彩,别说山水画,就连梅兰竹菊也画的不多。她要是独独画一幅水墨,在丹青之中未必太过醒目。
只是......
每个人的纸都只有一张,现在想要重画,已经不可能了。
搁下笔,吕徽瞧见台前点燃的香才刚刚燃完一小半,想要临时修改,时间还来得及。
她正想着要如何去改这幅画,余光无意间瞟到场旁,竟又瞧见单疏临同之前那女子在说些什么。
心无旁骛,瞧上去仍旧欢愉。
好他个单疏临,前脚才告诉他为何自己对他有气,后脚他居然毫无愧疚去和姑娘言笑风声。
今儿她不闹上他一闹,她吕徽二字就倒过来写!
调色,调转画卷,吕徽重新取笔,低头思量片刻,抬手落墨,动作迅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