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徽也不同他客气:“吾金......”
转头,吕徽看向单疏临,询问此人全名。
“金杌。”
吕徽点头:“吾金杌,今自愿卖身给太......单疏临,天地为证,明月可鉴。奉正十九年,七月二十八日。”
原本吕徽想要写给自己,可想想若真写上太子,反而不好拿出来威胁他们。论威胁,单疏临的名头绝对比她太子的空架子要强得多。
金杌提笔落墨,只有过些许犹豫,还是很快将卖身契写好,递给单疏临。
吕徽阻止:“你的私印。”
白纸黑字,尚且有翻转的余地,若私印一盖,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
金杌再作片刻犹豫,才从床下衣物堆中掏出他的印鉴,咬牙盖在了卖身契上。
拎起那张纸,吕徽满意地吹了吹,搁在旁边:“庐王妃。”
被中人稍稍颤抖,却仍旧没有出来。她大抵无颜见人,更不想在此刻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知道了。”半晌,被中才传出个瓮瓮的声音,“我私印不在,明日自会命人送去单府。”
吕徽将金杌的卖身契收好:“既如此,还希望庐王妃不要贵人多忘事。不然过几天会传出什么风声,那可就说不准了。”
庐王妃没有接话。吕徽知道,她也不可能会抵赖。毕竟这件事情,不单能让她身败名裂,还能叫她人头落地。
给单疏临使个眼色,吕徽转头,离开了这里。单疏临回望一眼,跟了上去。
“要拿庐王妃的卖身契,我倒还能理解。”
走在阶梯之上,吕徽笑着问道:“可那金杌是什么人物?也值得你这样大费周章?”
瞧着单疏临之前的面色,金杌不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可若不是无关紧要,自己怎么会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他不重要。”单疏临解释道,“重要的是,他的父亲。”
“父亲?”吕徽扭头,“他父亲是谁?”
“金涛。”单疏临道,“也就是庐王身边的那位军师。”
庐王亲信的儿子,染指了他的老婆。想到此处,吕徽抿唇,笑道:“金涛可知道此事?”
“自然不知。”单疏临眸中有点点算计,逐渐拼凑成眸色光亮,“要是他知道,怎能算场好戏?”
毕竟好戏就好在一波三折不是?
船上已没了戏码,单疏临和吕徽趁众人醉酒,就着夜色离开此处。
庐王妃没有失言,第二日她就命人送来了她的卖身契,而单疏临在收到后第一时间便给了吕徽。
他的做法,叫吕徽很是满意。
将两张卖身契合在一处,藏在梳妆台抽屉的夹层中,吕徽站起身,瞧见院子外有两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宫女?吕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后。毕竟宫中爱找她麻烦的人,还真不多。
“苍苍。”吕徽叫住用鸡毛掸子擦拭书柜的苍苍,“去让蒹葭知会单疏临一声,皇后来寻。”
吃了上次的亏,吕徽不想再一个人面对皇后。后者太过无情,和她硬碰,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抬手整理好头冠面容,吕徽坐在椅子上,装作望着台布发呆的模样。
两个宫女敲门,第二声刚落就推门走了进来。
太师府不比刑府,除了吕徽自己带来的三个丫鬟,基本没有其他侍从在院中,所以这两个宫女即使进屋,也没有人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