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从前浩浩荡荡的丫鬟相比,刑曼筠来吕徽院中的行头低调了许多。
这回她甚至只有一人前来,身边连个随行的丫鬟都不曾带。
吕徽一只手撑在门上,没有让刑曼筠进屋的意思:“你来这里作甚?”
刑曼筠默默看着她,张口声音稍稍有些沙哑:“我是来找他的。”
他?不用吕徽多问,她也知道刑曼筠口中的这个他,指的是谁。
除了单疏临,恐怕也没有人担得起刑曼筠口中的这个‘他’。
看见吕徽的手仍旧压在门框上,并不打算放下,刑曼筠咬唇,良久再度开口:“我知道他在你这里,让我进去,我寻他有事。”
吕徽抱臂退至一旁,冷哼道:“他是谁,我如何得知。不过你既然执意要寻人,那就找罢。”
要是单疏临有意躲着刑曼筠,后者也别想瞧见他一根头发。
刑曼筠显然也清楚这点。她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开口唤道:“单公子,刑二求见您一面。”
果然是来找单疏临的。吕徽撇嘴,听见里头没有动静,遂径直走进屋中:“出来罢,人家笃定你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躲的?”
单疏临这才帘后悠悠走出来,坐在椅子上,叠腿晲视刑曼筠:“放人,绝无可能。”
吕徽虽不知内情,却也以平常心态坐下。刑曼筠面上一紧,痛色不似作伪。
她低头,右手磋着自己的衣角:“单公子,刑峜他天性纯良,并无得罪您的地方,地牢苦寒,他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还希望您能高抬贵手,放他一码。”
刑峜?
他是刑曼筠的五弟,与她一母所出,据闻与刑曼筠的关系很好,事事都会念着她。
“纯良?”单疏临冷笑,眸光微变,“他没有什么可值得谅解的地方。”
这便是绝不松口的意思了。吕徽不知道刑峜究竟是什么地方招惹了单疏临,不过看后者的反应,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刑曼筠垂头,往日骄傲神色尽数不见。她低声喃喃:“刑公子,若你能高抬贵手放他一码,我定然感激不尽。我也......也不会再寻刑南歌的任何麻烦。”
吕徽不觉为她的许诺感到略微震惊。
刑曼筠这个人,吕徽也同她打了不少交道,知道她骄傲难缠得很。在刑府的这些日子中,她没少找自己的麻烦。
现在她说不找麻烦,真叫吕徽有些受宠若惊。
“呵。”单疏临冷哼一声,竟背手起身离开,没有给刑曼筠半点商讨的机会。哪怕刑曼筠跪地膝行想要抱住他的腿,单疏临也只视而不见。
他铁了心要寻刑峜的麻烦。
只是为何他要一意孤行?分明应下刑曼筠的话,才能有利可图。刑峜这个不起眼的刑家五子,惩罚起来没有太大的意义,反而容易叫刑家同单家撕破脸。
瞧着单疏临走远,刑曼筠还跪在地上拭泪,吕徽忍不住问道:“刑峜究竟什么地方招惹了他?”
单疏临的脾气一贯很好,照理来说不会无缘无故发这样大的脾气。
刑曼筠原本不想同吕徽多说,可想到吕徽和单疏临的关心,她心里竟隐隐有种期望,希望吕徽能够帮她说两句。
“刑峜他帮着单焕送了一样东西进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