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徽明年二十,宫中定会给她大办。所有的事情,都不用他们操心,自有皇后操劳。
当然,前提是皇后那时还是皇后。
“宫中是回不去。”吕徽笑,“不过今年我可以出太子府罢了。”
皇帝亲口告诉她,太子不能进宫这件事还没过多久,吕徽当然不会忘记当时他的神色。
单疏临笑,将此事略过不提。吕徽的生辰,无论哪年都是过不痛快的。
拖着薄被,吕徽从单疏临手中将那张宴会单子取来,略略扫过一眼,转头询问单疏临道:“你真的已经准备好了?”
吕徽问的,是在吕圩的生辰宴上唱戏一事。虽然只有一折,但京中权贵皆会前来,要是处理不好,单疏临最后恐怕会落个巨大的笑柄。
单疏临应道:“嗯。”
他既答应了吕徽,便不会反悔。
吕徽心中固然有忧,却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
吕埏在西京大放厥词,一不止一次嘲笑单疏临过往卑贱低微,也不止一回当众驳斥他恬不知耻。
单疏临已经容不下他,也不能让他在继续说下去。他生来确不入高门之流,但这些年的努力,不能叫吕埏一张嘴就白白吐成灰烬。
失去威信的单疏临,在西京将会寸步难行。
是,这一次吕圩的生辰宴,吕徽打的主意就是彻底解决掉吕圩这个祸患。借着吕圩的名头,将这件事平息下去。
九月初九,是吕圩的生辰。
他出生的日子极好,重上了九节,耐盛阳之时。卦象有言,生于重阳者生运极佳,常能化险为夷,颇有福像。
原本这样的节日应当进宫给帝后道贺,但因为他的生辰,皇帝在宫中发话,说是不用进宫拜见。
于是吕徽便比平日起得更晚了些。
单疏临早已前去布置宴会点,吕徽坐起身,抬手摸摸身侧,发现被下冰凉,想来他已走了许久。
于是她便唤道:“苍苍。”
苍苍闻声而入:“殿下,湢室水尚温,您起身过去便是。”
吕徽点头。她每日晨起有沐浴的习惯,所以苍苍总是会备好热水,等她起身。
比起从前,她的日子要好过许多。毕竟活人还是比死人要......
抿唇,吕徽不再往下去想。过去的事情,还是过去为好,多说无益,多想无益。
外头,蒹葭扣门,沉声道:“殿下,外头已有人前来。”
“嗯,本宫知晓。”吕徽道,指使苍苍替她将胸口勒得更紧些。
今天不能有任何差池,尤其是她的女子身份,断然不可暴露出去。
苍苍同样也知道这点,将早已备好的护心镜取来,递给吕徽:“主子吩咐,再加上一层甲,断不会被发现。”
吕徽抬手,让她替自己穿好,并整理好行头。
如此,就算是有人扯坏她的外衣,也不能发现她是女子。
做完这些,吕徽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