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梅家是皇后的势力,再怎么说,皇后都不会帮衬旁人而不帮自己的太子。
但他大概没有想到,事实就是如此。
皇后现在已经等不到皇帝废太子了。
一旦单疏临前往战场,无异于将大兵捏在手中,吕徽手中就捏了更大的权势。
届时,就算是梅家,恐怕也很难捍卫单家的地位。
所以皇后现在必须在单疏临前往边线立下战功之前,将所有源头都扼杀在摇篮之中。
只要京中出事,就算是单疏临想走也走不开。
更何况,单疏临一走,单家无主,范家应家正是元气大伤的时候,梅家一家独大,皇后想要做什么,恐怕都很容易。
想到这一层,吕徽忽然明白为何四大家会频频遭人动手。
不过只有皇后,恐怕还完不成这些事情。
背后定还有人在操持。只是不知道这暗处的人,究竟是谁。
从宗元处回来后,吕徽回到自己的书房。她屏退侍从,从最下的案头扒拉出一只匣子。
小心翼翼将上头的灰用袖子擦掉,吕徽摸出一把钥匙,打开了这只匣子。
里头装着一枚金令。
是单疏临掌控单家的金令。
她原本以为这枚她偷出来的金令并没有什么用处,后来单疏临才告诉她,她手上的这枚金令,也能调动单家一半内卫。
单疏临怕他走后,吕徽遭到不测,故将这枚令牌放好,让她随时可以取用。
吕徽以为,她永远不会用到这一枚令牌,却没有想到,事情发生得这样快。
想要拿到兵权,单疏临一定会前往边疆,自己也必然要守着西京。
只是她如今虽有监国之名,却没有监国之力,想要手里有些东西,恐怕要需要其他的努力。
将金令握在手中,吕徽拧眉,久久没有回神。
就连单疏临走进屋中,坐在她身边,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单疏临无奈,抬手揉揉她发顶:“在想什么?”
吕徽被惊了一跳,茫然着眼神看向单疏临,目光逐渐聚拢,有了神采。
“我在想,你能不能不当皇帝。”
吕徽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说完这句话,忽然开始后悔。
这虽然是她心中的想法,但她从来都没有告诉单疏临的打算。
单疏临不能放弃争夺那个位置,正如自己不能从太子之位上跌下来。
这都是他们唯一的活路,也是解不开的死局。
单疏临却没有表现得太过抵触。他反而笑着拢住她,抱着她在自己怀中:“为什么不想我坐上那个位置?”
书房中没有旁人,外头有魏双守着,吕徽知道单疏临能在这里同自己说这些,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旁人听见。
于是她润润唇,开口:“因为我不想你有后宫。”
这话说出口,吕徽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忙辩解:“因为我不想成为后宫。”
吕徽只想找根绳子将自己挂起来,省得坐在这里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