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说,你担心有人觊觎这笔钱财,”说到这,王老夫人的语气竟然变得有些咬牙切齿起来,“我倒想看看是谁有这个胆!你若是不放心,便让珊瑚每月将账目报给李嬷嬷知晓,让李嬷嬷也帮你看着点。”
见王老夫人对这笔赏赐表现得并不是太过上心,沈君兮不禁在心里嘀咕起来。
上一世她虽然是延平侯夫人,可整个延平侯府在京城里却是过得有些捉襟见肘的,以至于当年管着中馈的自己不得不拆东墙补西墙,整日里的愁着怎样才能开源节流。
可偏巧延平侯傅辛又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古董啊、字画啊,什么烧钱他就迷什么。
所以上一世的她才变得汲汲营营的,一个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这也让她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是一笔大赏赐。
其实只要想想整个翠微堂几近奢华的吃穿用度,王老夫人不将这笔钱放在眼里也属正常,说不定昭德帝也觉得这只是笔逗小孩的小钱钱?
不过既然自己拿出了姿态,而老夫人又发了话,那她就名正言顺地收下这笔赏赐好了。
打定主意的沈君兮就从王老夫人那告辞,回了房后,她又对着那份清单清点了几样小东西出来,并让珊瑚去针线房找平姑姑要了几个漂亮的荷包装了,打算第二天送人。
等沈君兮这边美滋滋地睡下时,齐大夫人那边却还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
“一百两黄金!五百两白银!”卸了钗环的齐大夫人横卧在床上,同在脚踏上打了地铺的关嬷嬷道,“这里外里就是一千五百两!够买个三四百亩的小田庄了!这还不带她得的其他那些赏赐!”
“是啊!”关嬷嬷也是不无羡慕地说道,“一笔这么大的钱,放在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手上,还真是叫人担忧啊!”
齐大夫人听着,也是眉角跳了跳。
她今天是心里窝了火的。
因王老夫人在早上的时候发了话,让她和纪雪两母女回自己的院子里吃饭,吓得她在家里整整地算了一天的账,暗想着要从哪里把这每个月多支出去的钱补回来才好。
按照惯例这皇家赏赐,从来都是归公中的。
所以饥肠辘辘的她才会那么兴高采烈地去见那吴公公,谁知道却被他们狠狠地涮了一把。
不但那吴公公指名道姓的说这笔赏赐是给沈君兮的,就连老夫人也摆出了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而最最让她觉得气愤的是,王老夫人竟然带着老二一家和沈君兮下了馆子。
让她原本想趁着晚膳时再去老夫人跟前装乖卖巧的打算胎死腹中!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老夫人竟然是一个做事如此决绝的人呢?
这以后如果真在老夫人那蹭不到饭的话,她又要到哪里去匀出这笔银子来?
现在京城里放印子钱可是二十点的月利,这钱放在那,可是会钱生钱的!
一想到这,齐大夫人就只觉得一阵心纠,甚至还有些喘不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