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动了往事的她更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戚,默默地流起了泪来。
只听得昭德帝继续道:“当年若不是太后,你也不用出此下策,芸娘也不必远走他乡,真要算起来,一切的根源,全是因为朕当年的执念。”
听着昭德帝这些好似发自肺腑的感叹,纪蓉娘很想同昭德帝聊一聊妹妹芸娘,可她一想到伴君如伴虎的忠告,到了嘴边的话却又都咽了回去。
她只默默地感叹道:“或许这就是芸娘的命,不管是留在宫中,还是远走他乡,也许都逃避不了她早逝的命格……如今斯人已逝,唯一让我觉得可以补偿她的,也许就是她留下的小女儿守姑了。”
而听得纪蓉娘一提起守姑,昭德帝的嘴边就浮起了笑。
“是啊,一见到她,就总能让我想到当年的芸娘,”昭德帝也就笑道,“朕有时候甚至都在想,如果这孩子,能是朕的女儿该有多好!”
听着这话,纪蓉娘却是心下一动,在心中几经腹稿后,才同昭德帝道:“皇上若真有这想法,不如赐封守姑一个乡君如何?到时候我也好常叫她进宫来陪陪我。”
公主、郡主、县主、乡主、郡君、县君、乡君,这乡君不过是最末一个等级的诰封,昭德帝倒也没有多想的就点了点头。
纪蓉娘在自己的身边多年,从未曾张口讨封过什么,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乡君而已,赐封就赐封好了。
“只是静贵人的事,却还要蓉娘你多费心。”刚还是和颜悦色的昭德帝在说到这个话题时,脸色陡然一变,“居然有人敢在我的后宫兴风作浪,一定要将这人给查出来,不管她是谁,位份有多高,都要严惩!”
纪蓉娘就慎重地点了头。
两日后,迷迷糊糊了几日的静贵人终于清醒了过来,她喉咙里的肿结也消了下去,只是她之前颇为傲人的嗓音却变得嘶哑了起来。
对此,太医院的孙院使表示已无能为力,能保住静贵人的性命,就已是不易。
而纪蓉娘交代下去的,彻查静贵人被下毒一事也有了回音。
延禧宫总管太监王福泉也就躬着身子站在她的身旁,细声回禀道:“之前听从娘娘的吩咐,控制了静贵人宫里服侍的那些宫人,得知给静贵人泡药和熬药的都是一个叫做香儿的小宫女。据查这个香儿在宫里很是老实,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互相来往的人,只有一个在药房里当差的内侍小青子,因为同她是老乡,会时不时的来探望她。”
“在药房当差的内侍?”纪蓉娘一听这话也沉思了起来,道,“这样一路,倒也解释得通,他们手上怎么会有牛乌子这一味药了,那小内侍呢?你们找到人了吗?”
“事情寸就寸在这内侍身上!”王福泉的脸上就出现了一抹讪色,“我们原本也以为只要寻得这内侍小青子,不说能真相大白,至少也应该大有收获……可我们寻到药房去的时候,他师傅说,这小青子已经三天三夜不见人影了。后来我们经过一番查找,最后在宫里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他,而且已经死去多时了……”
“你这意思是说,那内侍被人杀人灭口了?”纪蓉娘就惊讶地回头,因为动作太快,一头的珠翠更是互相撞击得叮当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