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自己,不就是想做个好人,讨好婆婆、讨好丈夫、讨好小姑子么……可到了最后,自己却成了那个被遗弃的人。
一想到这,沈君兮就攥了攥手心。
这一世,她并不想继续做个“好人”。
一行人在太液池边闹到了日暮时分才返回了秦国公府。
因为满府是客,即便发现府里不见了几位少爷、小姐,大家也不敢大肆声张,而是悄悄地吩咐下去,偷偷地去找人。
现在见着他们回来了,负责找他们几位的管事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位祖宗可算是回来了!”早已是焦头烂额的大管事只差去求神拜佛了,“老夫人怕是要急伤了。”
沈君兮一听便知自己闯了祸,她默默地瞧了身边的周福宁一眼,赶紧往翠微堂去了。
周福宁原本想换了自家的马车就回长公主府的,一瞧这阵势,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走了,沈君兮就得独自一个人面对王老夫人的责备。
她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翠微堂里静静的,早不复之前的热闹,那些来拜访的贵妇们都已经散去,只剩下了东府的李老安人陪着王老夫人坐在那。
“要我说大嫂也不必太过担心了,虽然说都还是孩子,可她们身边不都有人跟着么?肯定出不了什么事的。”李老安人就安慰着王老夫人,“而且守姑那丫头,虽说年纪还小,可我瞧着比一般的孩子都懂事。”
斜靠在罗汉床上的王老夫人却是叹了一口气:“这些我自然都懂,可她不在我跟前,我就觉得心里空唠唠的,毕竟芸娘只留了她这一根血脉……她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听得王老夫人这么一说,李老安人也变得沉默起来。
整个纪家的,不管是东府还是西府都知道,当年的纪芸娘就是王老夫人的一块心病。
沈君兮在窗外听着,只感到鼻子一酸,眼泪就浮了上来,觉得自己今日也真是太过鲁莽了。
平日里出门,她都会和府里的人交代一声,可今日因为府里人多,她又瞧着王老夫人忙着待客,就想着不要惊动她老人家,不曾想反倒让外祖母白白替她担心了一场。
她用手了抹了一把泪,不待翠微堂的小丫鬟过来,而是亲自撩了门帘子冲进了屋内,径直跑到了王老夫人的跟前跪了下来。
沈君兮扬起一张小脸,脸上满是后悔地同王老夫人说道:“外祖母,守姑知道错了,守姑不应该偷偷出府,凭白让外祖母替守姑担心了这么久。”
因为沈君兮是直接从外面回来的,还没换过衣服就往王老夫人这来了。
虽然她在马车上就和周福宁两个互相拾掇了一番,可身上不免还是沾着些许草屑和烟灰,一张小脸也因为出了汗,又被她一抹,花得就根只花猫似的。
见着她这样子的王老夫人自然是又心疼又生气,可沈君兮那乖巧认错的样子,又让王老夫人不忍心责备。
这真是豆腐掉进煤灰里,打也打不得,吹也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