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骤然落下,将人的心火也给浇灭了。
黑色的天幕发出重重的吼声,仿佛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赵然用避雨的外衣裹着柳寒,抱着她在林中冒雨穿行。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寻到山脚下一间简陋的茅草屋避雨。
柳寒头发里面全是水,伤口也进了雨水,钻心的疼。
她中的不是弓弩发出的箭,只是普通羽箭,穿透衣服时力度也有所减弱,只是她刚才强行发力重伤方新路,导致伤口裂开。
又经过雨水和奔逃,不知不觉已经血肉模糊一片。
“师父!”柳寒迷迷糊糊半睁开眼。
“你就这么想见他?”赵然叹了口气,小心为她从肉中取出箭头,又从自己中衣上扯下一块干净的白布条,将伤口包扎了。
“师父救我!”柳寒忍住疼,像受伤的小兽一样蜷缩起来。
“不要命了,这么热!”
赵然的发上还在滴水,无奈地垂头看向地上躺着的小人儿,用手触了触她的额头。
“我···有东西要交给秦王爷···”柳寒打着冷战说完,人就昏了过去。
暴雨下了整整半夜,茅草屋中到处漏水,仿佛淅淅沥沥下着小雨一样。
一个穿着雪白中衣的健硕男子蜷在地上,用身体温暖着一个包裹黑色雨衣的少女。
天色微亮,方玉山中晨雾迷离。
柳寒醒了过来。
“师父,师父!”她将赵然推远了一些。
“你昨天说有东西要给秦王爷?”赵然睡的很浅,被她一推就醒了,“你这样子怎么去?我帮你去送。”
“你?”柳寒迟疑了片刻。
赵然是昭王的人,能相信吗?可是如今她又能相信谁?
“怎么,不信我?”赵然伸手触了一下她的额头,见温度降下来略略放心,故作生气道,“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信你,”柳寒从袖中取出黑色的小盒,郑重递给他道,“我信你,赵然。”
这是她第一次唤他的名字,赵然愣怔了半晌道,“放心吧。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经过昨夜的雨,秦王大营中有些泥泞。
晨雾还未散去,一个黑色身影悄然落到了大帐门前。
秦王和李彻正在帐内,经过昨夜方新路遇袭一事,大帐门前明显加强了戒备。
李彻只听闻方新路被一道红光所伤,刺客使一把匕首就觉心头一震,有一种极坏的预感。
“在下赵然,有要事求见秦王殿下!”
秦王并不认识什么赵然,但此人孤身闯进大营,还能毫发无伤,身手让秦王十分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