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怪曹师傅?”叶连翘赶紧摇摇头,“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过与曹师傅打过两回照面,同您更是素不相识,怎好意思给您二位添麻烦?而且……您如何知道我今天会来?”
“一个月之前,你不是来配过一回生发方吗,还曾打听当中能不能添加乌鸡脂?”
苏时焕低低一笑:“生发的药材中若不能添加油脂,便十有八九得用白酒浸泡,依照你买的药材份量,起码需要四五斤白酒。一个月过去,那五斤药酒也该见底了,但医治脱发,一个月时间却远远不够,所以我估摸着,这两天你应是会再来买药材。”
厉害啊……
叶连翘在心里赞叹一声,就听得他又接着道:“姑娘不用觉得给我添麻烦,我也不是事事都能帮上忙,许多时候,人家就算求到我面前,我也照样无计可施。偏巧你的困难,或许我能出点力,自然要不吝相助。”
“是啊,四公子出了名地有善心,若三五天没人请他帮忙,他反而浑身不自在哩!”
曹师傅也在旁帮腔。
叶连翘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这苏时焕,相貌生得温文尔雅,声音也好听,家底儿丰厚,人品还如此慷慨高尚……
开什么玩笑,世上怎可能有这种人?
她的思绪在一瞬之间飘得有点远,过了好半晌才忽地反应过来,心中猛烈一跳。
“您的意思是说……您有办法?”
“也不算是十分确定的办法,有些了解而已,知道姑娘生在行医之家,对医药也有兴趣,便想和姑娘详细说说。”
苏时焕说着便站起身,从架子上拣出一本书,抽出一张小笺,递了过来。
“曹师傅说,姑娘之前瞧过冼郎中,我便去找他问了问。幸而那日是薛夫人领着姑娘去的,冼郎中印象深刻,你的伤是何情形,我心里已大概有数。这个方子,你可以试一试。”
他并没有直接要求看叶连翘的伤疤,而是去找冼郎中打听,不管是体恤她不愿将伤口曝于人前,还是有别的原因,这份细致,都很值得被感激。
叶连翘道了声谢,将那小笺接过来,细细看了一回,抬头道:“是内服方?”
这药方是以水蛭为主药,配以红花、制乳香、制没药、炙山甲和威灵仙等物,主治淤血阻滞,早晚各服一次,得吃上半个月之久。
苏时焕点点头:“想医治瘢痕,原就需要外敷内服互相配合。这方子不是我独创,实是我从书里找到的古方,虽然没有给旁人服用过,但仔细斟酌,却觉每一味药都很合理,姑娘若信得过我,可以一试。”
叶连翘“嗯”了一声,却没立刻作答。
别的药材都还好说,独独是那水蛭……
她当然知道这是一味药,可……蚂蝗哎,吸血虫哎,很唬人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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