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成什么样暂且不得而知,不过,恐怕真如叶冬葵所说,是流了不少血啊……
叶连翘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先转头对兀自在旁拭泪的万氏笑道:“大娘这回可觉得放心些?卫策哥虽说受了伤,却至少精神头十足,说话也清楚利落,我瞧着,好生将养一阵,他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
万氏含泪点了点头,没应声,只抓着她的手拍了两拍,便说要去瞧瞧那药煎好了不曾,抬脚走了出去。叶连翘这才望向卫策,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叫我进来有事?你那伤究竟如何,郎中怎么说?”
不等卫策答话,她身后的叶冬葵便连说带比划地抢着道:“昨儿我亲眼见着了,娘哎,真吓死人!从肩膀一直到腰脊,那么长一条刀疤,血肉模糊的,衣裳也全给血浸透了,啧……好不瘆人!”
“你明知她不敢进来多半就是怕,还说出来吓唬她作甚?”
卫策斜了叶冬葵一眼:“况且,她是问我,谁让你多嘴帮着答?”
说着便偏过头来对叶连翘道:“郎中看过了,说是没伤着筋骨,只是刀痕颇深,也失了些血,恐怕得养上几日。我也不必一直在府城里留着,用了药,待伤稍稍恢复些,便可回县里去歇着。”
“嗯。”叶连翘点点头,却仍是有点不放心,“不过那郎中的医术,你觉着怎么样?昨日受伤的人多,我估摸,肯定有人比你伤得更重,那郎中忙不过来,会不会给你瞧得就不够细致?”
卫策心中暗笑,脸却依旧是一本正经:“我又不懂医,你问我管什么用?要不,你若觉得不安稳,自己再替我把把脉?”
说罢,果然费力地从被窝里把手伸了出来。
叶连翘愈加觉得尴尬,往后退了退:“我不会……”
“那你瞎问什么?”
卫策便摇了摇头,那眼神儿仿佛有些瞧她不上,手却依旧搁在被褥外头,并没有收回去。
失血过多的人,身上容易觉得冷,这一点,叶连翘还是晓得的,咬了咬嘴唇,低声道:“你……把手盖好。”
“唔,我知道。”
卫策趴在榻上,歪着头同她说话颇有点吃力:“不过这一动之下便要牵扯到肩膀上的伤,疼得紧,我实在是不想再受一回,由着它就这样吧。”
叶连翘又不傻,当然明白他这是何意,在心里骂了他一万句“臭无赖”,扭头就支使叶冬葵:“既这样,哥你就帮着给塞回去呗。”
叶冬葵答应一声,果真就要动手,冷不防一低头,正对上卫策的眼睛,见他的目光明明白白在说“你敢”,心里便打了个寒噤,一边暗骂自己既然是叶连翘的亲哥,在卫策面前应当占尽上风,好歹该拿出点威严来才对,一边却是毫不犹豫地往后退了一步,干笑道:“卫策哥既然觉得无妨,那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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