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策一怔,面上的戾气还没来得及消散,一股子尴尬的感觉便涌了上来。
她嫌他太凶,然后他就不知死活地又凶了她一回……
“我这性子,真让你那么受不了?”
想了想,他放缓声调,低低地问。
叶连翘立刻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那么……”
卫策张了张嘴,后头的话就有点说不出来。
他不会哄人,从来没哄过,就连他娘,也难得从他那里得两句软乎话,类似“我改呀我一定改,求你再给我个机会吧”这种丢人丢份的话,他不止说不出口,压根儿从来想不到那上头去。
可眼下他要是再不说点什么……
“那么,往后你提点着我一些……”
他憋了半天,终于困难地道:“今后我若再对你凶恶,你便……直接告诉我你不喜欢,我就晓得收敛了。”
叶连翘偷偷抿了一下嘴唇。
面前的卫策一张脸窘得不行,耳根子那里还有一点可疑的绯色——认识这么久,直到此时此刻,她方才觉得,这家伙真的可爱起来。
她心头泛出一点甜味,一边暗骂自己没出息,别人随便给颗糖便飘飘然,一边板着脸一本正经道:“那怎么行?你是捕快……不,现在是府衙的卫大捕头了,在人前自是该保持威严,若今后再也凶不起来了,那可如何是好?”
“这个不用你担心。”
卫策向来有勇有谋,这会子又急又昏,竟把她的话当了真,登时摆手道:“我自知道分寸,在旁人面前,该如何照旧如何,只同你在一处时,却不用……”
对了,总算你开了窍!你既心中待我与旁人不同,总也该有点实际行动吧?
叶连翘心里有点满意了,偏不愿他瞧出,小声嘟囔道:“其实这话也是白说,我哪里能提点你?你在府城,我在县里,压根儿碰不着的。”
卫策知道自己平日事忙,轻易脱不开身,不肯瞎许诺,沉吟片刻方道:“我也不知几时才能得空再回来,过年时也未必有假,但这事我不会忘。最起码,等冬葵兄弟成亲的时候,我肯定会回来吃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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