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也不必现在就答我,横竖我与那汤老先生之约是在年后,这段日子,你尽可以慢慢考虑,待得想好之后,同姜掌柜知会一声便罢,此事我已之前同他招呼过。”
苏时焕并未催着叶连翘立即答复,见她仿佛有些犹豫拿不定主意,便微微笑着起了身。
“我便不多搅扰了,那几份送礼用的护肤品,还请姑娘尽快帮我张罗好,先行谢过。”
说罢,他便不紧不慢地自小书房里离去。
“叶姑娘,我瞧四公子像是一番好意,这事儿你作何打算?”
估摸着苏时焕走得远了,元冬便凑上来,拽了拽叶连翘的袖口,不无忧心道。
那日与李郎中的口角,她虽未曾亲见,过后却听曹纪灵眉飞色舞地描述过,今天再听苏时焕将那李郎中的背景和盘托出,心中便有些替叶连翘发愁,少不得多问一句。
“容我想想吧。”叶连翘抬头冲她一笑。
元冬说得没错,苏时焕此番确像是一番好意,不过,要不要承他的情——或许她是太过小心谨慎,但无论如何,还是得仔细思忖考虑才好。
且不说叶连翘这边究竟会如何决定,却看那卫策,从松年堂门前离开,就将年礼送去了叶谦的医馆,同他稍作寒暄之后告辞出来,瞧瞧天色尚早,便果然依叶连翘所言,往月霞村去了一趟。
距除夕还有些时日,这一向,叶家修葺房子的事正忙得热火朝天。因那些匠人与叶冬葵一块儿干过活儿,彼此都熟稔了,话也好说些,平日里,便一直是由他来与匠人们打交道,一起忙活,得空插科打诨一番,倒也得趣。
卫策进了月霞村,径直来到叶家门前,老远便听见叮呤当啷的响动,他也不忙着进屋去见秦氏,先就循着响动寻到屋后,抬眼便见叶冬葵背对他站着,一边儿刨木头,一边儿同人说笑。
说起来,自去了府城衙门当差之后,他与叶连翘还见过两回,倒是这打小儿的兄弟,竟这许久再未碰过头。今日一瞧见,心下立马生出两分亲近来,唇角微微一牵扯,两步上前去,就在叶冬葵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叶冬葵吃痛,倏然回头,瞧见是他,先是一惊,然后一张脸就垮了下来。
“你是谁?跑到我家来作甚?”
他没好气地道:“我们这儿正干活儿呢,榔头斧子不长眼,仔细砸着您,那可不是玩的,您还是趁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说罢,气咻咻地将脑袋又扭转回去,再不理人。
卫策简直哭笑不得。
有一句话,叶连翘是说对了,她这哥哥,眼瞧着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却仍旧这般像个小孩子,居然同他赌气,真似个怨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