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菀这才松了口气。
等到拉着女儿坐下, 蒋明菀又忍不住问了问她如今文昌伯府的情形。
蓁姐儿自然一一说明:“世子自打之前回来,就没个安生的时候,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 老夫人一直管着家里的事儿, 至于伯爷,之前的事儿仿佛是被吓到了,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家里休养生息。”
蒋明菀听着这话挑了挑眉:“你们家老夫人在管家,那你呢?”
一说起这个, 蓁姐儿的脸一下子红了, 轻声道:“女儿这次回来, 正是有件好消息要告诉母亲呢, 昨个大夫请平安脉, 竟是诊出了喜脉。”
蒋明菀一听这话, 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急忙拉住了女儿的手问:“大夫可说了你这一胎胎像如何啊?”
蓁姐儿笑着点头:“都好呢,这段时间我一直身子不适,我还以为是病了,也不敢和您说,但是老夫人许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一直十分照顾我,等到昨个大夫上门,我这才知道,原是怀了身子。”
蒋明菀听着这话,松了口气,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一切都好就行,如今佑哥儿也大了,再给他添个弟弟妹妹也好,只是你一定记着,要好好的保养身体,家里的事儿能放就放,不要因小失大。”
蓁姐儿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乖巧的点了点头。
而此时一边的孟文茵和芷姐儿也笑着恭喜蓁姐儿,尤其是芷姐儿,几乎是有些敬畏的看着姐姐的肚子,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这儿是有个娃娃吗?”
蓁姐儿一下子被妹妹逗笑了,温柔的摸了摸妹妹的脑袋,点了点头:“是呢,芷姐儿又要做小姨了。”
芷姐儿笑着抬头看向姐姐,道:“若是这个娃娃也和佑哥儿一样乖巧就好了。”
蓁姐儿抚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母性的柔和:“一定会的。”
之后几个人坐在一块,又说了会儿家常话,主要是说了些怀孕期间的养生经,蓁姐儿都一一应下。
一边的孟文茵看着说的差不多了,便主动起身告辞:“母亲,今儿大姐回来,又怀了身子,我只怕准备的午膳有什么冲撞了,不如我先过去看一眼。”
蒋明菀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孟文茵急忙道不敢,笑着出了屋子。
芷姐儿也看出来母亲和姐姐似乎有话要说,因此她虽然有些不舍得离开,到底也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蒋明菀叮嘱了小女儿几句,也就没有拦她。
等到她们二人出去了,蒋明菀这才拉着蓁姐儿去了里间,说些私房话。
蓁姐儿先是一笑道:“我这个弟妹,倒是个聪明人。”
蒋明菀也笑:“当时她嫁进来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蓁姐儿笑着点头。
笑完之后,蓁姐儿终于进入了正题:“母亲,您可知道这次事情的前因后果?世子和老夫人都把我当成瓷做的似得,一点外头的消息都不说给我听,那天的事儿,我竟是一点都不知道,等到第二天了,这才知道前一天发生了什么。”
蒋明菀听了这话先是点了点头:“沈老夫人和世子做得对,你当时可还怀着身子呢,要是知道这些,岂不是影响你的心情?不过如今你既然想知道,那我也能和你浅浅说一说。”
蓁姐儿一脸认真的看着母亲,而蒋明菀沉吟了片刻,也开始叙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你父亲觉得文家突然给咱们家设局有些不合常理,按道理来说,只要文则恕在尚书位置上一天,就能辖制你父亲一天,他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忙慌的对你父亲出手。”
“第二则是,如今皇上已经明摆着对你父亲信任有加,要是这个时候出手,只怕会更让皇上厌恶,以袁成壁对皇上的了解,必定不会出这样昏招。”
“因此你父亲猜测,这其中只怕有诈。”
蓁姐儿听着这些,神色也不由凝重了许多:“父亲对袁成壁果真是了解颇深,竟是能依靠着他这些动作,就猜测出这么多事儿。”
蒋明菀又是一笑:“其实你父亲一开始也不敢保证,只是想了好几种袁成壁的目的,然后一一作了防备,最后等到事发,这才知道他到底选择了哪条道路。”
即便是如此,蓁姐儿心中对父亲也是无限敬佩:“父亲能想到这些已经十分不易了,若是女儿,只怕真被文家的那些事儿给牵绊住了。”
蒋明菀听到这话只是笑:“孙氏当天就被你父亲送到了咱们京郊的庄子上,我后来还听你杨伯父说,那个文家十分心狠,在孙氏出来之前,竟还给她灌了毒药,想要嫁祸给咱们家。”
蓁姐儿心头一跳:“那后来怎么样了?”
蒋明菀笑着摇了摇头:“自然是好好的了,你杨伯父心细如发,早就猜测到会有此事发生,也拿捏准了,文家是不会下什么见血封喉的烈性毒药,因此一从文家出来,就直接去了医馆,如今养了许多日,听说仿佛是好了。”
蓁姐儿这才松了口气:“若真是死在外头,那咱们家倒还真的说不清了。”
徐家母女正在议论此事,如今的朝堂上,原本被认为已经死亡的孙氏也出现了。
被拉过来对质的文则恕看到这一幕,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而徐中行却神色平静的看着皇帝道:“文大奶奶因为受不了文公子的虐待,这才向内子求救,内子心中不忍,便将她安置在了庄子上修养,说什么拐带谋杀,却是真真的无稽之谈!”
婷姐儿此时听着这些话,只是默默流泪,但是看着文则恕的眼神,却是带着隐隐的恨意。
皇帝不动声色的看着此时殿中的场景,许久才浅浅一笑,对婷姐儿道:“徐侍郎的话可是真的?”
婷姐儿流着泪点头:“正是如此,当日我从家中逃出,多亏了徐夫人救助,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说什么拐带良家,却是万万没有的。”
“捡回一条命来?这是什么意思?”皇帝挑了挑眉?
婷姐儿咬了咬唇,终于哭着道:“那天我在家里喝了一碗汤这才出门的,结果一上马车,就感到身体不适,去了医馆检查,才发现原来是中了毒,我那天就只吃了文家的饭,皇上,民妇也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啊!”
皇帝一听这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文则恕:“文爱卿,这你还有何话说啊?”
文则恕脸色铁青,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孙氏竟然会逃过一劫,看起来从一开始,徐中行就对他们家起了防备。
想着这些,他忍不住咬了咬牙,心中对徐中行越发痛恨。
但是此时面对着皇帝的疑问,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这,这是徐中行和孙氏联合起来污蔑微臣,皇上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