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多么不舍也得启程了。
寅时三刻,迎着微亮的晨光,忠勇侯带着将士们前往边疆。
…
月朗星稀,微风悄悄摇动树梢。
“忠勇侯已离了京数日,计划可以开始了。”些许昏黄的灯火亮着,一群人在城郊处的一处木屋密谋着,此话便是坐于首位的男子道出,他身着蟒袍,任谁都明白他的身份。
昏黄的烛灯映照着男子的容貌,其貌若妇人,浓稠迤逦。
周围的人有些出神地盯着他面容,满脸都是痴态。
而他方才所言,竟是一时无人应答。他环顾四周看到众人的神色,阴郁地犟了犟眉头,冷哼一声,压迫性的气势使众人恍然梦醒,纷纷低下了头。
众人十分顺从地答:“是。”
他斜睨着身旁最近的一位尚书,想听听不同的意见,可没想到待他一看过去,那人就颤巍巍的抖了起来,脸上爬起了红潮。
极为嫌恶地撇开视线,等他登了基,就将这群没用的东西全剁碎了喂野狗。
屋内暗处忽的出现一名侍卫,他全身黑色,手脚轻巧地到了男子身侧,倾身附耳道,“王爷……”
男人白皙的手正盘着两个核桃,听到这般消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嘴角下撇:“让她动作麻利些。”
夜色浓黑极了,竟是月亮都难以瞧见。
候府灯火通明。
只见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内端了出来,一盆又一盆地热水端了进去,婢女们的脚步匆忙却有序。
“夫人已经生产整整一天了,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呸呸呸,别说这晦气话,夫人福大命大,定会安康!”
檀木床上,貌美年轻的妇人因正在分娩,一滴滴汗水从额头渗了出来,脸色煞白,那双羊脂玉般的手紧紧的掐着掌心,好似这般就能减轻生产的疼痛。
“夫人,快了快了,再用把力,孩子的头已经要出来了!”
稳婆是妇人出嫁时带来的桂嬷嬷,她一向将夫人当成自己的孩子,此时一脸心疼的看着妇人,恨不得此时是自己分娩,手上不停地动作着。
“啊——”不敢大声喊叫失了力气,她闭上那双秋水般的眸子,痛苦地使着劲儿。
屋外是老侯爷和老夫人以及一群小厮婢女,众人神色焦急地在外等待着。
侯爷前往边疆前,对府里是万分嘱托,若夫人因生孩子出了差错,那罪他们可担不起。
看着端出的血水,听着妇人的痛苦叫声,老夫人不安地转动着手上的佛珠,闭眼无声地念着佛经。
漆黑的夜空,霎那间宛如白昼,接着响起一声惊雷。
“轰——”
“生了!生了!”桂嬷嬷激动地喊道,“是个小姐!”
“哇——哇——”
刚出生的婴儿大声地啼哭着,小小的身子红通通,皱巴巴。
桂嬷嬷小心翼翼地将初生的婴儿裹了起来安置在床边,便看向她家夫人。
“夫人,你看小姐多乖巧。”
妇人此时虚弱的笑了笑,苍白的唇翕动:“让我瞧瞧。”
她充满爱怜地看了一眼小娃娃,便闭上了眼。
吓得抱着孩子的桂嬷嬷身子一抖,伸手试探鼻息,确认自家主子没有大碍后,很是松了一口气。
“照顾好夫人……”她轻声吩咐着一旁的婢女,抱起孩子出去了。
桂嬷嬷平时严肃的面容,此时眉梢带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到屋外对着候府一众人恭贺着,提心掉胆的众人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都不由自主带着一抹笑。
“万幸。”
老侯爷与老夫人相视一笑,慈祥地看向那襁褓里皱巴巴的婴儿。
老夫人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里面是她求的长生符还有如意吊坠,将其小心地放进襁褓里。
婴儿紧闭着眼睛,除了出生时的一声啼哭,此时又安安静静的睡熟了。
“小姐以后指定是个文静的。”
“是呀,别的婴儿出生后都要哭好久的。”
“瞧这眉眼,和侯爷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
没有人会注意到,在主府附近的柴房同时也有一名妇人在分娩,几乎全府的人都心系着候府夫人。
而两名孕妇待的地方属实天壤之别,一处备受关注,一处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