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乌行雪还是挑了最特别的一点答道:“会演,哭得惨。”
小童子:“……”
小童子一脸懵,不太能领悟“哭得惨”有什么用,但乌行雪自己干的好事,心里可太清楚了——
倘若是以往礼阁那些小童子,天宿上仙说一句“用不着,你们自己回去”,他们真能乖乖巧巧排着队回礼阁。
但若是乌行雪动过的那些,天宿上仙说一句“走吧,回礼阁去”,他们能揪着天宿的袍子角哭到海枯石烂。
小童子:“……”
他们默默想了想,问道:“这么哭,那些小童子真的不会被揍吗?”
乌行雪“唔”了一声,道:“不会。”
过了片刻,他又补了一句:“应当不会。”
小童子又问:“为何?”
乌行雪轻声道:“因为天宿大人心软啊。”
小童子回想了一下天宿那冷厉模样,感觉有点难以置信。对方看着像是同“心软” 八竿子打不到一着去。
***
其实不仅是这两个小童子,仙都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包括礼阁。
天宿上仙带着小童子去坐春风算账时,礼阁的人终于知道了灵王干的好事——
梦姑指间夹着一张传信的符纸,在桑奉脸边抖得哗哗作响。
桑奉微微让开一些,免得被打到脸。他习惯性道:“又出事了?我的错。”
梦姑:“……”
“什么东西就你的错。”梦姑把符纸丢给他,“我打听到了。”
桑奉:“打听到什么?”
梦姑啧了一声,“天宿为何没把咱们礼阁的童子送回来啊。”
桑奉连连点头:“哦哦,这啊。”
他原本想起这事,还面露喜色。但看梦姑神情复杂,又倏地收了表情:“怎么?这不是好事嘛。”
梦姑干笑两声。
桑奉立马紧张起来:“哎——行行好吧,别卖关子了。你这副模样看得我心慌慌的,不踏实。”
梦姑道:“就我打听到的,据说昨儿个傍晚,天宿大人回过一趟仙都,也见到了那些送过去的小童子。”
桑奉:“然后呢?”
“然后当即就想遣回礼阁。”
“那为何后来又没送?”
梦姑表情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道:“据说天宿刚让他们回礼阁,那十二个小童子就可怜巴巴挪过去,一人一角揪住了天宿的袍子——”
桑奉:“?”
“——将天宿团团围住,哇地一声就开始哭,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桑奉:“??”
“最离谱的有两个,仰着脸哭着哭着还站不稳,小嘛,差点摔个仰天跤。但被剑气拍了一下背,稳住了。”
桑奉:“???”
他细思片刻,问道:“死了没?”
梦姑:“……谁死了没?”
桑奉:“被剑气拍的那俩,当场变符纸了么?”
梦姑:“没有。”
桑奉终于觉得这事有点离谱了。
他想了想,问道:“你从哪儿打听来的?”
太邪了,他不信。
梦姑道:“灵台仙使刚巧从那边过,看见了,怕被殃及,躲开了。”
灵台仙使的性子大多随仙首花信,不会胡说八道。
桑奉信了八分,但还是挣扎了一下:“看清了么?万一看岔了呢?”
梦姑:“不会,他当时还听见天宿面无表情问了童子们一句话。”
桑奉:“什么话?”
梦姑:“他问‘谁教的你们这招,礼阁?’,但那些小童子哭得太惨,抽抽噎噎上不来气,更别说答话了。据说天宿偏开头站了好一会儿,然后剑气一扫,把那十二个小东西统统扫进了南窗下的向阳阁里。”
桑奉:“……然后呢?”
梦姑:“然后据说天宿又接到了天诏,估计没顾得上做些什么,就下人间去了。刚刚才回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