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闻章对奶母的情还是很深的,见奶母为他搏命,一时感动都要哭了。
高妈妈急得冲着乔闻章挤眉弄眼,她这是在和容姑娘拼狠劲,假的,假的啊!结果被乔闻章这样一拦,气势全无。
乔闻章丝毫还不知是自己坏了事儿,因昨儿刚被容怀仲上门退婚,一张脸还甚是憔悴。
因为事发突然,他当真以为奶母要为他而死,不由觉得是婉婉心狠。
“表妹,你宁愿罔顾人命,也不愿嫁给我吗?”
他说得痛心疾首,伤心又绝望。
婉婉望着那一对主仆情深,烘托得自己成了罔顾人命,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时竟无语到了极点。
不过既有人拦着她不死,婉婉便可无所顾忌的离开了。
岂知乔闻章见她要走,撇开奶母,一把抓住了她。
女子娇弱,骨架瘦小,乔闻章抓着婉婉的手腕,光滑细腻的触感带着与女子近距离接触,才能闻到的好闻体香。
他进乎痴魔的看着她,恨不得想当即啃食一口,以满足他对表妹魂牵梦绕的贪婪念想。
若将神女亵渎侵犯,那……
可痴魔的想法还未实施,不知从何处飞来个不明物体,狠狠击中在乔闻章的眉心。
乔闻章的眉心被那物体砸的陷下去一个拳头大小的深坑,瞳孔涣散,眼睛如铜铃般瞪得老大的倒在地上。
高妈妈上前试了试,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惊呼道:“死……死了!”
此时大雄宝殿,男子一身玄色衣袍立于二楼高阁之上,身后是巨大的释迦牟尼金身头像。
雍州最近缕有异动,暗卫探查后,发现雍州王暗自屯兵操练,已有谋反之心。
祁沨正认真汇报着暗卫带回来的消息,结果殿下压根没听,手一挥,不知往外扔了个什么东西,随之便有人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寺庙门口出了人命,引来不小骚动,祁沨也闻着声音好信儿的往下看。
结果一看,好家伙,这人不是别人,不正是殿下的情敌乔闻章。
此时那人脑门塌陷一个深深的大坑,整个人成一个大字模样躺在青石地上,那伤的形状,祁沨不得不下意识去看男子身旁的盒子,果然里面那颗巴掌大的夜明珠消失不见……
祁沨不解,“殿下不是说不杀他,要和他公平竞争吗?”
“你觉得公平吗?”
男子声音冷得似千年寒冰,祁沨打了个哆嗦。
他见一旁的容小姐花容失色的模样,还不住的揉着纤细手腕。
说起来,他们殿下还没摸过容小姐的手呢。
祁沨忙摇头改口:“不公平!”
这简直太不公平了!
宣平伯府公子光天化日死于非命,关键是仵作还查不出到底被何所伤。
宣平伯就这么一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伯爵夫人更是几次哭断了气,参汤一碗一碗的吊着,险些就跟着去了。
衣妈妈起初得知这件事,气得咬牙切齿的,连说苍天有眼,没叫乔家得逞!
可冷静下来又连连叹气,女儿家的名节何其重要,姑娘无缘无故惹上这等倒霉事,就算与姑娘毫无关系,可以后姑娘的名声……
“唉。”
衣妈妈愁的连晚饭都没用,早早歇息了。
夜里,婉婉一个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转转难眠,她怀里的布娃娃都跟着不知翻了几个个儿,可她还是困意全无。
夜深人静的时候,万籁俱寂,白日里发生的事也如洪水般,不受控制的一股脑的全部浮现在脑海中。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银镯子的算计,乔闻章的丑恶嘴脸,还有他的死……
婉婉是讨厌乔闻章的,特别是他不择手段的算计,让她打心里不喜,可讨厌归讨厌,她却从没想过他会死。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倒在她面前没了气息。
特别是当宣平伯和伯爵夫人赶来时,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面对生离死别,有那一瞬婉婉竟觉得她的心里也跟着闷闷的。
纵然乔闻章的不择手段的让人讨厌,可当人死了的那一刻,再多得讨厌竟都怨不起来,只剩下叹息。
婉婉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她觉得禅房已经装不下她大大的烦恼。
夜晚的天凉凉的,小姑娘望着浩瀚星空,抱着布娃娃坐在门前台阶上,眼底难掩一抹惆怅。
“有心事?”
婉婉正想的出神,身后突然出来一抹清冽声音。
这声音很熟悉,掺杂着淡淡菩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