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强压着心里的恶心,给出中肯评价,“再稳点就更好了。”
快和稳永远都是悖论,花辰陷入沉思。
可婉婉却知道,有个人就比他飞得又快又稳,距离上次这样飞,还是先生带她吃烤羊腿那次,先生不似他这样,而是很温柔的揽着她的腰,力道不轻也不重,刚刚好,半分不像这位彩衣男子,拿她当什么,没有灵魂的猪肉半子吗?
面对小姑娘提出的质疑,花辰也不禁腹诽:“这姑娘怎么这么沉,说他不稳,她要是再轻点,他也不至于这么晃了,可几日不见而已,吃什么了,怎么胖成这样?关键胖得还看看不出……”
婉婉缓了缓神,她也觉得自己挺沉的,忽就想到了自己腰包上的口袋,随之从里面拿出一大串在寺庙里祈来的挂坠,还有一小把碎银子。
这才后知后觉道:“呀,这些忘记放在马车里了,怪不得会这么累。”
花辰……
他们找到乔清乐的时候,是花辰在逼问,婉婉原本是想要回避冲突,结果花辰比她还没有耐性。
乔清乐不是洪箐箐,她恨透了婉婉,软硬不吃,“要想知道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乔清乐双手抱在胸前,笑得疯魔,“还记得重阳节那日,我母亲是如何苦苦哀求舅舅的原谅的?要不你也跪下来求我啊?那样或许我会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乔清乐自然认为,那日当着众族人的面儿,她和母亲丢尽颜面全因容怀仲的不原谅和容念婉的错,而此刻四处空无一人,就算容念婉跪下来求她,她也觉不够。
“不可能!”
婉婉怎么可能会给乔清乐低头认错?从始至终,该低头道歉的是乔清乐和姑母,而不是她。
乔清乐冷笑,狰狞得嘴脸没有半分大家闺秀还有得端庄仪态,“那你就这辈子都别想再找到那个鬼娃娃!”
不过一个布娃娃而已,对乔清乐来说,她被毁得可是人生,她一辈子的幸福。
花辰就没见过这么恶毒无耻的人,且他暗中正在调查一事,更与这恶毒母女有关,只是他一时还未能落实,若一朝落实更与之不共戴天。
愤愤扬起的巴掌,却在想起他这辈子不打女人时戛然而止,转而换作的是一种药粉,趁乔清乐不注意,全洒在她的脸上。
见乔清乐中招,花辰拍了拍手掌道:“这是梁州秘制毒药,沾之会让肌肤溃烂成疮。”
他指尖的白色粉末在空中飞旋,花辰一边擦拭着手指,一边威胁:“你不说,就只能等着你的脸溃烂成两个大窟窿,然后露出血淋淋的白骨,最后沿着溃烂伤口漫延至全身而死,死时你肉身全无,只剩下一具骨架,脑袋就是个白花花的骷髅,但你若如实说,我便会给你解药,你考虑考虑?”
这世上竟还有这么邪的药,婉婉听了不禁蹙眉,不寒而栗。
她看着那肉眼可见的药粉在空中飞浮,下意识的向后退几步,让自己不要沾染药粉分毫。
乔清乐显然也是怕极了,再加上沾染药粉的面颊火辣辣的灼热感,让她深信不疑,若她不能得到解药,自己的脸就要烂掉而死。
乔清乐忙指着后山说:“就扔在后山林子里,种着菩提树的地方。”
后山只有那一处种有菩提树,面积不大,寻上两圈总能找到。
乔清乐说完便拦着花辰要解药,可花辰却说,只要他们能找到,明日必将解药送她府上,乔清乐不肯,可这又哪里是她说了算的。
乔清乐无法,从死也不可告知到最后临走时又详细复述了遍,还不忘叮嘱婉婉,“表姐可千万要找到啊!”
婉婉一时有些无话可说,倒是花辰嘲讽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去向后山的路上,婉婉想了想还是决定向花辰也要一份那药粉的解药。
“要不你也给我些解药吧,我怕我也沾到那药粉了呢。”
她一路一直都在忧心忡忡这事儿,女儿家就是死也要做一个貌美如花的美人鬼,浑身溃烂到只剩下一具骷髅,且还是先从脸开始,这……婉婉接受不了。
花辰忍不住笑出声:“哪有什么梁州秘药,那只不过是带的白胡椒粉而已。”
这种邪性的秘药梁州的确有,但花辰没有,他从不害人,别人也伤不到他,所以要这种药做何?
“什么?假的呀?”婉婉悬着的心一瞬放下,不过转瞬一想乔清乐因此担惊受怕吃不下睡不着,她觉得自己只担心这一小小会儿,倒也平衡了。
“你瞧我会是那种卑鄙无耻,用下作手段的人吗?”花辰一副本世子行的正坐的端,正人君子模样。
可他这一身不羁的穿戴,风流装扮,就和君子这词半分不沾边儿。
但不沾边归不沾边,婉婉不知为何,竟在花辰含笑眼眸中瞧出了一股莫名的亲切感,且花辰望着她的眼神也一模一样的亲切,就好像是……
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婉婉敲了敲自己乱码七糟的头,不过不得不说,他的眼睛与她兄长的眼睛,竟真的有几分相似……
往上翻几代,八百年前大家都是一家,容貌相似的大有人在,婉婉也没多想。
二人一转便到了乔清乐所说,菩提树林的位置,可二人围着树林找了一圈,却根本不见布娃娃踪影。
“难道我们被骗了?”花辰显然十分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不该呀。”以婉婉对乔清乐的了解,她敢肯定,方才的乔清乐没有说谎,问题不出在乔清乐这儿,可为什么没有呢?
难道是他们找错了?
夜里的后山茂林从生,周围一片漆黑寂静。
婉婉觉得他们不该只拘泥于菩提树林找,像旁边的松树林,香樟树林,扩大范围也该找找。
可方还与她信誓旦旦,拍胸脯保证必帮她找到遗物的花辰,却不知为何突然变了卦,老鼠见了猫似的,望着夜色深处的某个方向,打了一个寒颤。
“小……小姑娘。”他连说话都是颤抖得,“我天敌来了,这货最见不得我跟你好,要是被他看见,我可就惨了。”
他半分不是开玩笑的样子,慌了神一般,“所以我不能再陪你了,我要走了。”
他说着忙把灯笼杆往婉婉手里塞。
婉婉被迫结果灯杆,无助道:“你走了,那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