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不置可否,他道:“当年那份是改动过的,这份才是真的。”
容怀仲看着上面虽未有安国公名字,但每一个人却都与安国公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当初殿下突然决定向安国公发难,容怀仲还觉得有些激进,恐还不是时候,可如今看着这份人员名单,他忽就明白了殿下的用心,之前不过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而已。
也是有意让圣上顾念老安国公的情,圣上可袒护一次尚可,决不会袒护第二次。
而此时再给安国公重重一击……
而比案便是当年他彻查盐税险些被陷害,得翊王相助的那次,始末他最为清楚。
容怀仲了然,拿着名单俯身道:“臣已知该如何做了。”
时间一转到了九月十九观音会,最热闹的当属观音山,这日全上京城的夫人小姐都会去观音庙拜观音。
据说有求必应,灵验得很。
天没亮,丁怀柔就跑来拉着婉婉去拜观音。
婉婉有些哀怨,她年轻,一不求身体康健,二不求美好姻缘,三不求多子多福,唯一明面春帷兄长科举,可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哥哥必会入围,那么她放着好好的觉不睡,她求什么?
丁怀柔一语惊醒梦中人,“傻婉婉,咱们求财啊!”
姐妹两儿合资的商铺正在如火如荼的装潢中,预计年底开张。
丁怀柔起这么早,自然是去有求必应的观音娘娘面前求生意红火,蒸蒸日上,她和婉婉可赚盆满瓢满,腰包鼓鼓啊。
婉婉原本打了个滚跑去里面的身子又滚了会来,她坐起身,一头墨发胡乱的垂在两侧,一双睡眼泛着金光。
“求财?”
丁怀柔重重点头。
婉婉这才彻底睁开半梦半醒的眼皮,叫枫荷来帮她梳妆打扮。
什么小金元宝发簪,金算盘耳铛,铜钱穿得璎珞流苏荷包,裙摆上的锦鲤,玉佩上的貔恘,金蟾,白菜,如意,葫芦,反正只要是招财的物件,只要你肯仔细找,必然都能在婉婉身上找到。
最后脚上再蹬上一双用琉璃珠子串成的聚宝盆锦鞋,丁怀柔在一旁都看懵了。
“婉婉,你这是要求财,还是散财呀?”
婉婉扒拉下发髻上的小金元宝轻轻摇晃,然后在镜子前转个圈,满意道:“柔姐姐你不懂,我这是行走的招财进宝,求财最管用!”
丁怀柔忽然觉得她选择和婉婉一起做生意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就着这么个穿法,想不引起财神爷注意都难。
路上她忍不住问:“你哪弄得这么一身——招财进宝?”
丁怀柔难以想象,这是一个闺阁女子日常穿戴?最重要的是,她也没见婉婉穿过呀?
婉婉翘了翘她鞋尖儿顶着两个小盆盆的脚,笑呵呵道:“不是我的,是我母亲的呀!”
这身招财进宝装可谓是求财必备战袍,“当年我母亲坐上上京城第一女商人,便是穿了这身拜了财神的那年,所以衣妈妈说,母亲对这身的财运风水深信不疑!”
小姑娘又提起了母亲苏氏的生意经,“我母亲说,要挣银子,首先你要对银子有敬畏之心,那就是你要拿它当回事,它才愿意跳进你的腰包。”
“要是你成日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爱搭不理的样子,又怎能期望它看上你,让你发财呢?”
虽然这道理有些荒谬,没什么道理,但仔细想想又是那么回事儿。
婉婉又说:“还有就是要做善事,所谓钱不是好道来,便不会道走,而相反光明正大所得的银子让它走上良善之路,它便还会再化身成财回到你的口袋。”
虽然这些听起来都无可查证查,但却是再说积德行善,为商有德。
城内距离观音山要走两个时辰的路程,小姐妹两个有的没的,说着说着,便窝在一个被窝里睡着了。
马车还在轰隆隆行进着。
“婉婉,你还抱布娃娃睡觉呀。”丁怀柔凑过去搂婉婉,结果发现婉婉再搂布娃娃。
婉婉翻了个身,往里侧靠去,把更多的地方让给柔姐姐,起得太早,她快要睡着了,于是低声呢喃道:“习惯了,没它睡不着呢。”
此时宫门口正是散朝时,大臣们纷纷走出宫门。
良王高泽和小公爷萧合似是早就商量好的,萧合追上前面高湛,嬉皮笑脸道:“走呀,今儿观音山观音会,求佛去,有求必应!”
高湛正准备回去处理军务,并无心搭理公子哥们的闲娱,“本王不信鬼神,也没有时间。”
这时一直在后面的高泽走上前,语气带着认真:“我想明日就在动身去寻司宁,听说观音庙最灵得便是求姻缘……所以我想去求个好结果,给你娶位皇嫂会来。
他说要,便去前高湛脸色,见他无动于衷,忍不住咳了几声,多了几分可见,语气都在上喘:“你知道的,我这体质,上那儿就等于是以命搏——三弟,你全当陪我。”
兄长虚弱无力的手掌搭在男子肩头,高湛微微侧目。
萧合也附和,“是啊,我也想求我和丁家的姻缘,王爷您虽然没啥有姻缘可求的,但您去了好歹能照顾良王不是。”
高泽也说:“那三千八百八十八个台阶委实难上,你看我快不行的时候就给渡口气儿,也不乏当初你遇刺,我替你挨那一刀子。”
高湛冷瞥,他那一刀分明是他自己问题,与他何关,再者有他的,他的手下都去保护了他……
可这种事不能辩,辩就是你理亏,毕竟受伤的人是良王……
“殿下。”这时祁沨凑到一旁小声道,“属下听说那儿求姻缘是真的灵验,我好几个兄弟都是在哪求完之后成婚的,您和容小姐……”
祁沨话说下半便觉森森寒意,于是识趣的叨咕最后一嘴,“过这村儿可就得再等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