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都是别人的,她什么也没有。
她用脸蹭了蹭金雕的脖颈,金雕脖颈处的绒毛细密柔软,她把脸埋在里面,突然抱住金雕放声大哭。
商场254名遇难的员工都是因她而死,这背后代表着254个家庭的破灭。
真奇怪,为什么要是她呢?
到底是她选中了这具身体,还是这具身体选中了她?
为什么要让她来承受这一切?即使当初逛漫展的时候被车撞死也比现在好1000倍1万倍吧。
浓浓的愧疚把江月淹没了,她沉浸在悲伤和自责中无法自拔。
金雕温柔的啄着她的头发,用脑袋蹭着江月的脸颊。
江月感觉自己被全世界的人抛弃了,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闯入者,现在又变成了要被驱逐的人,一个一点都不受欢迎的人,甚至会给周围所有人带来灾难的人。
她丧丧的哭了很久,也不知道能为那些死去的人做些什么。
哭着哭着,她的心中又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都是这该死的虫族扰乱她的生活。
它们觊觎她的身体,让她的生活不得安宁。
江月躺在床上挺尸了两天,直到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发送到她的终端上。
都是室友们发给她的各种信息,江森听到她的事情后深表同情,由于他私自读了军校,大发雷霆的父母把他软禁在家里逼他学习管理学课程,江森只好花费巨资给她邮寄了一双限量版球鞋。
相睢正跟他哥哥在军部历练,无法抽身赶来,便给江月邮寄一张高级餐厅的vip会员卡,卡里充了钱,可以让江月吃上两年。
白望正跟着他爸一起谈一个五百亿的能源生意,他也抽不开身,所以给她邮寄一大箱安神补脑口服液,告诉她好好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库里正在开发游戏,已经熬了一周,正是关键时刻,只能送给江月一套昂贵的全息游戏仓表示歉意。
在这些礼物之中,西薄雨的礼物最出人意料,他送给江月一整套香水小样,都是非常昂贵的、市面上已经绝迹的绝版香水。
这让江月的情绪直线飞升,心情总算轻松了一点,她开始安慰自己。
这些事情虽是因她而起,但并不能过于自责,不能陷入自责的情绪里出不来,她更要做的是如何保护自己,保护别人。
除了政府发放的补偿金之外,社会也开始为那些遇难者筹集捐款,江月把军部发放的50万元补偿金全部捐了出去。
由于身体的特殊性,她到哪儿都是一个巨大的危险源,对于以后的路如何走,江月非常的迷茫。
她现在已经意识到,她这一生很难平静的生活下去了。
真是一个非常悲伤的事实。
没了补偿金,江月支付不起短租公寓的房租了,她退掉了短租公寓,找了一家廉价的旅店,顺便把室友们送她的礼物挂在了交易网站上。
当然,西薄雨送她的香水肯定要留着,这是小仙女最后的倔强。
江月租的小旅店隐没在偏僻的小巷里,只要50块钱一晚。
没有窗子,没有独立厕所,也没有齐全的家居设施,这里和救济中心一样,只有一张床一张桌椅。
江月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想到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经历了什么呢,是不是上次发生在禹城贫民窟的虫灾也是跟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有关系呢?
前任主人的精神意识是在上次的虫灾中消亡的吗?
虫族为什么要带走这具身体呢?
江月烦躁的抱着枕头翻了个身,活动了一下脚腕。
她将自己粘满蛛网的工作服处理掉了,但是两个扔出去的重力环没有找到。
那两个25斤的重力环也许被虫族的酸液腐蚀掉了,军校的重力环质量一流,真是可惜了。
没有重力环的日子真的十分不习惯,走路轻飘飘的,一点扎实感都没有。
她召唤出自己的金雕,把脸埋在它腹部的绒毛里慢慢的睡着了。
历越市警察局会议室。
参与调查的警员开始例行汇报。
“我们在蓝鲸大厦底部发现了虫族挖出的地下通道,这一次的虫灾是蓄谋已久。”
“他们似乎想从蓝鲸大厦里带走什么东西。”
“上一次虫灾发生在禹城贫民窟,我们也发现了坑道蠕虫所挖的地下通道,同上一次一样,他们一定想从这里带走什么东西。”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
警员们翻阅相关资料,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两次虫灾中的唯一幸存者——江月。
“两次都是幸存者,是否过于幸运了?”
一位警员翻阅着江月的笔录。
“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细细一想,全是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