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说道:“垃圾星的重力和这不一样,过一段时间就会缩回去了。”
江森把一个鞋盒子递给江月,江月十分感动:“不少钱吧?”
江森警惕起来:“你可别卖啊,你要是卖了咱俩就绝交。”
江月乐呵呵的打开鞋盒,一双黑色的跑鞋躺在里面。相睢吨吨吨喝完了一罐能量饮料后看了眼手表:“这都10点了,咱们一会去吃烧烤吧?”
江森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你能有点新意吗?”
白望甩头:“怎么又是烧烤,我想吃火锅。”
库里左右为难:“我觉得都挺好的。”
西薄雨提议:“我都没问题。”
众人齐齐把目光看向江月,等着她一锤定音,江月沉思三秒后说道:“不去了,我得复习。”
所有人都沉默了。
四双黑漆漆的熊猫眼齐刷刷的看过来,每一只眼睛里都是大写的同情。
江月退后一步,双手护胸:“球球了,别这么看我,你们的眼神让我觉得我下一秒就要死了。”
相睢揉了一下眼睛,呆呆的说道:“怎么把这茬忘了,对啊,你是要补考的人啊。”
江月悲痛欲绝地说道:“好了,不要反复提醒我这个惨淡的事实,我今天的课程还没有看完,兄弟们,我不是有意要泼冷水,只是我实在没有时间。”
相睢忙不迭点头:“理解理解,那我一会把烧烤叫这来,你先去学习,等菜到了咱一起吃啊。”
江月含泪说道:“好的,我想吃蜜汁鸡翅和蜜汁梅肉还有无敌旋风纯肉烤肠。”
说完,她脚步虚浮地去书房学习去了。
库里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转头问西薄雨:“你给江月找心理医生了么,咱们军校今年期末考试,图书馆里可是有两个学生自杀未遂啊。”
白望心有余悸:“可不是,还都割的股动脉,解剖课可真没白学,幸好咱学校有先见之明,一早把救护停在门外,要不然还真救不回来。”
江森痛苦地薅了一把头发:“别说了,我不想回忆那份痛苦!我刚从噩梦里解脱!我都不知道我的解剖课能不能及格!谁能想到题目会出僧帽水母啊!我还以为会出毒蚊火焰山。”
套房里的所有人,包括西薄雨在内都戴上了不同程度的痛苦面具。
相睢瘫在沙发上双目无神的说道:“谁能想到会出僧帽水母,这都是上学期的课程了。”
江森欲哭无泪:“我问解剖老师期末考试为什么出上学期学习的题目,你猜解剖老师怎么说?”
他惟妙惟肖地模仿者解剖课老师的语气:“什么!什么上学期!将来你们上战场面对虫族,虫族管你是上学期还是下学期吗!”
相睢懊悔不已:“其实我早该想到的,我哥说水瓶星的僧帽水母又开始泛滥成灾了,怎么杀也杀不尽,咱们贝塔星也开始严防死守,就怕僧帽水母在咱们的水域泛滥起来,这不就是结合目前的形势出题吗,我的形策真是白学了,造孽啊!”
西薄雨坐在沙发上,一脸平静的说道:“我记得,我提醒过你们僧帽水母可能是这次考试的重点,我把上个学期僧帽水母的课件发在群里了,所以你们一点没看吗?”
话音刚落,哀嚎的众人都沉默了。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后悔是此刻的笙箫。
寂静中,库里发出一声呜咽,很悲伤地说道:“西大学神啊,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晚了,谁还能记得上学期的知识呢。”
相睢发出一声类似野兽受伤后的绝望低吼:“啊!这踏马谁能想到。”
江森发出绝望的抽泣,无语凝噎:“啊这......”
西薄雨指指点点:“你们活该。”
说完之后,他也叹了一声:“以后解剖课还要把前几个学期的课程复习一下,学习量又加大了,头疼。”
连学神西薄雨都说头疼,那就是真的头疼,事实已经很严峻了。
江森看了一眼书房的位置,轻声说道:“我记得咱们学校补考的题目会更难,江月没问题吧。”
相睢非常小声的说道:“应该没问题,她可是一个能将精神力具象化的天才,是国家的宝贝疙瘩,就算这次补考过不去联邦军校也会对她网开一面的。”
江森痛苦地说道:“我一定要让她复习僧帽水母,我感觉这次补考也会出。”
江月在书房里聚精会神地听课,中午十二点,相睢喊她出来吃饭,她揉揉发胀的脑袋飘飘忽忽的去吃饭。
因为相睢嫌弃餐厅地方太小太憋屈,于是大家选择在客厅上的茶几上吃饭,茶几和餐桌一样大,六个人也坐的开。
新鲜出炉的烧烤铺满了桌面,桌子中间是热腾腾的火锅。
西薄雨往锅里下菜,白望削水果,江森摆盘,这是他们吃烧烤时必有的用来解腻的水果拼盘。相睢撕开包裹着烧烤的锡纸,把一堆热腾腾香喷喷的羊肉串递给江月,库里把一堆冰块放在杯子里,清脆的叮当声中,倒入杯子的啤酒冒出雪白的气泡。
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江月眼底的神色,抬睫时,往锅里下菜的西薄雨正在看她,江月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江森举起杯:“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阔别已久的好室友江月,庆祝她的归来。今天,我们要敬我们的好室友,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六个装着冰块和啤酒的杯子碰在一起,明亮炽热的阳光倾洒下来。
江月内心中那种长久以来都无法驱逐的飘零感突然消失了,内心在此刻获得了久违的宁静。
在离开垃圾星的那一刻,她已经准备好孤身一人去面对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未来,她知道她这一生除了死亡将再不会得到真正的安宁,她知道她再也不是过去的自己,正如她再也无法回到故乡。
但是此刻她的内心是安宁的。
也许是因为她的心对这里的人生出了感情,便有了许多羁绊。
心之所向,既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