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淑文姐。”
淑文姐今年已经三十四五了,这个年龄怀孕确实要更辛苦一些。沈夏来仔细打量着,觉得这虽然是淑文姐第二次怀孕,怀孕年龄也比之前更大。
但是淑文姐整个人的气色却比四年前好了很多。那时候淑文姐怀相不好,怀孕过程不只是辛苦,甚至可以说是艰辛了。
其实除了怀孕这事儿本身很辛苦外,淑文姐当时的状况也受到了她前夫的影响。妻子怀孕,丈夫却不放在心上,对怀孕的妻子来说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现在淑文姐再婚,只看她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就知道她现在这段婚姻很幸福。
李淑文也有些感概地说:“是啊,我怀康康的时候,姚为民没怎么上心。照顾我的一直是夏来你,我妈还有单位里的同事。现在我怀了老二,才知道什么是丈夫的担当,父亲的担当。”
沈夏来听得很高兴:“淑文姐你这是苦尽甘来,终于遇上对的那个人了。”
“是,我当时离婚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不再婚的准备,好好把康康抚养大就行了。谁知道,老天爷可怜我,让我又遇到好人呢。海军他对我好,对我妈对康康也好。”
说到这里李淑文笑了:“我再婚时候康康也还小,她是真以为田海军是她爸爸,田海军bbzl也把她当成亲闺女。我最近想着,要不要给康康改个名字,让她姓田。免得她再大一些,见别的孩子,尤其我肚子里这个是跟着爸爸的姓氏,她跟着妈妈的姓氏,不好解释。”
沈夏来觉得如果这个继父真的对康康视如己出,那康康跟着他改姓田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康康毕竟是有生父的,沈夏来去首都前听月娥婶子说,姚为民虽再婚了,但二婚妻子没有给他生个一儿半女,他还是只有康康这一个孩子。
如果他得知给康康改姓这事儿,万一在孩子面前闹起来,反而对康康不好。
于是沈夏来问了一句:“姚为民知道了,会不会……”
李淑文冷笑一声:“姚为民?哼,夏来你不知道,他现在呀被抓去劳改了。这也是我想给康康改姓的其中一个原因,总不能让康康有个劳改犯的爹。”
沈夏来一听有些惊讶:“姚为民犯事儿了?”
“是,还是因为那个小刘。夏来,我是真不知道那个小刘有什么好。当初我和姚为民离婚,其中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这个小刘。若是寻常人,即便当初有些什么小心思,事后也该和这个小刘划清界限了。”
“可是之前我记得月娥婶子说,姚为民再婚了,他再婚妻子不是那个小刘啊。”
“确实不是,我见他新娶了老婆,也想着他该和那个小刘断了。谁能想到,姚为民一直和那个小刘不清不楚呢。年前的时候,小刘的丈夫去世了,他儿子直接把他们两个给举报了,说他爸爸是被姚为民和小刘给气死的。”
“真的假的?被气死的?”
李淑文说:“气死肯定不至于,小刘丈夫瘫痪了好几年,身体出了问题才去世的。但他心上的病也挺重的,也不好说是因为瘫痪郁结于心,还是因为姚为民和小刘。当初我和姚为民离婚,木材厂里的人都知道是因着这个小刘。后来姚为民也没有和小刘断了,自然会有闲言碎语。”
她话头一转:“不过如果姚为民和那个小刘真的清清白白,小刘的大儿子又怎么会举报他们呢。反正,在康康懂事之前,我是不想让她知道姚为民的存在。”
沈夏来倒是支持淑文姐这个想法,对一个孩子来说,爸爸不是自己的亲生爸爸,这是一种打击。自己亲生爸爸被人举报搞.破.鞋,这更是一种打击。
在淑文姐家里坐了一会儿就分别了。
沈夏来借了她的自行车,陆江南载着她回了大队。
时隔一年再回大队,沈夏来有种恍惚的感觉。还是一样的村庄,还是一样的乡亲。
碧绿的田野,辛勤忙碌的人们。
大队里来来往往的人见到沈夏来和陆江南都和他俩打着招呼。
家里人见到沈夏来回来也很吃惊,他们知道沈夏来忙,就连她自己结婚都只请了两天假。没想到她真的回来这一趟。
沈夏来奶奶是两天前去世的,因着她一直缠绵病bbzl榻,大队里的大夫也让家里人做好准备,沈长柱三兄弟也早准备好了棺材寿衣。
现在破四旧,很多丧葬习俗都简化了。加上夏天天热,只停灵一天,就入葬了。
沈夏来收到电报后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站,没想到赶回来时奶奶已经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