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突然扬声道，她伸出手指戳在温如清胸口，那根纤细的指尖仿佛凝着千钧之力，逼得他连连后退。

温如清抬眼看她，却被她眼中磅礴的气势迫得低下头来。

光与影交织成山一般辽阔的身影，她伫立在那儿，坚不可摧。

“凭什么她就要当一名淑女，而你却可以当一名机甲单兵？”

那声音清亮，像混沌中的一声清啼，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脑海中。

“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她也可以成为任何她想成为的人。”

明镜看着他，却又像是透过他看向在场的每一位女孩。

她的眼亮得惊人，像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带着焚毁一切的意志。

听到她的话那一刻，温如水抬起头来怔怔望向明镜。

虽然距离遥远，但她却清晰的看见了自明镜身上散发的蓬勃亮光，那是刺破乌云的灯塔，是她见过最璀璨的亮光。

一旁的塔娅轻笑一声，露出一丝不知是讽刺还是欣慰的笑容，伸手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水。

“说得简单，哪儿有这么容易。”接受完惩罚回来的都梨看着站在人群中心的明镜，抽了抽鼻子嘟囔道。

“对啊，不过……她好帅啊……”一旁的小姐妹捂住了脸，眼睛放光的道。

又看了一眼那闪闪发光的人，都梨瘪着嘴道：“……确实挺帅的。”

周围一片寂静，明镜的话语携着精神力响彻在温如清脑中，震得他头脑发昏。

好不容易拾起一点理智，温如清看了一眼面露激动的温如水，低沉了脸色道：“她和你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机甲单兵。”

“不试试，怎么知道？”

明镜打断他的话，她从地上捻起一张纸，举在温如清面前。

那是一张最新一届机甲联赛的宣传单。

“温如清，要不要来赌一把？”明镜挑了挑眉，眼中满是面对新鲜挑战的跃跃欲试。

“赌什么？”

“就赌——我能让温如水参加机甲联赛！”

此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瞬间席卷了全场，连赌约的当事人温如水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她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道：

“……我，我……参加联赛！”

温如清看着明镜，眼中神色怪异，一副“你真的是疯了！”的震惊神情。

“不敢？”明镜笑着看他。

“赌什么？”温如清凝视着她的眼眸，也被激出了几分火气。

“我要是赢了，你就不再干涉温如水的选择。如果输了——”

“她就丢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乖乖的毕业嫁人。”温如清抢过话头，冷声道。

明镜耸耸肩，一脸的不置可否。

至此，这场闹剧终于收场。

等到老师赶来现场维持秩序，女孩们都回到各自宿舍后，温如清也不好再留在这里，他走到明镜面前，欲言又止。

“快走吧，我现在看你不太顺眼。”明镜朝他嫌弃的摆摆手，转身准备离开。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温如清有些艰难的问道。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明镜抚平校服裙角的褶皱，语气平静的说道。

温如清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忍不住说道：“你不该在这里。”

她曾经是那样耀眼而明媚的人，有着所有人难以企及的天赋和才华。她的名字留在军校课本里，她的比赛视频被无数人观摩学习。

她应该在宇宙的战场上尽情绽放，而不是待在学校里，做一个众人眼中的淑女。

明镜看了温如清一眼，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你眼中的女人，不就该这样吗？”

“你和他们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明镜打断他的话，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我和你们没什么不一样，正如女人和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温如清。”

明镜突然压低嗓音，以平和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

“我们拼死拼活守卫联邦，甚至不惜死在战场上，不是为了让这些女孩们——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的……”

温如清微微愣神，长久的沉默下去。

待到明镜回到宿舍时，温如水正在房间里等着她。

温如水有些局促的抓着衣角，看了一眼角落里的游戏舱，朝明镜真诚的道谢道：“今天谢谢你！”

“不用。”明镜满不在意的坐在椅子上，将那张联赛宣传单递给她：“刚才没问你的意见，你对我的话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