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贝罗的声音透着一股不耐烦。
「我会拼了命地工作的……而且舔马桶对客人来说很不礼貌。因为不管是谁,都绝对不想要一个能若无其事舔马桶的女人,来帮他们端菜或送饮料,不是吗?」
「我知道了,出来。」
门被拉动,但因为上锁而打不开。
「我数三声,再不开门我就从上面倒煤油下去,再将打火机丢进去。灭火器我要多少有多少。」
「我有话想说,说完后随便你要怎样都行。」
「你真麻烦,之后整理还需要两、三个钟头,而且又有人预约。我没那么多时间。」
「只要两分钟就可以了。」
「说吧。」
「你先退开。我说完了就会开锁,然后随你处置。」
脚步声往外远离。
『两分钟,开始计时。』
我做了个深呼吸。
「我说不想舔马桶并不是想违反你的命令。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如果你想让这间店高朋满座,我也会很乐意帮忙,鞠躬尽瘁地帮忙。打扫的事情,我是照自己的习惯仔细地在做。这些堆积如山的工作或许只能抵几条发了霉的土司边,但我到现在连一句抱怨都没有,丝毫没有偷懒地继续打扫。就像你说的,我并没有在工作上做些偷闲的事。我不想让你误会,也不是不想听你的命令,可是一个舔马桶的女服务生,对这间……」
我这才发现他从没告诉过我这间店的店名。
「这间店叫……」
「canteen。」
庞贝罗的声音响起。还好,他有按照约定保持距离。
「意指水壶。canteen是这间店的店名。」
「这种事并不适合canteen,这样对这间店反而是种冒犯。」
「还剩三十秒。」
我往干渴的喉咙里困难地咽了口口水,屏住一口气,然后出击。
「我有人质。」
空气里似乎响起了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
「你说什么?」庞贝罗的声音里充满不耐烦与别样的杀气。
「我不要死得毫无代价,就算死也要死得心服口服,也不想提心吊胆地工作。」
「两分钟了。」
我打开锁,走出隔间,在敞开的门前站好。
庞贝罗的怒气显而易见。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是有关于红色冷藏库里的东西。开锁的密码是9845。」
我听到庞贝罗咬牙切齿的声音。
「放在那个地方的带锁冷藏库是特别订制的,预定下周交货。我只打算暂时借用一下。」
「里面有romanee-conti产的酒。」
「那里面收着老板透过拍卖竞标,从世界各地的买家手中买下的逸品。」
拍卖!一记钟声在我大脑里敲响。
「你看到的那瓶romanee-conti大约价值百万元,不过,你有没有看到上面那只老旧不越限、贴着白色标签的褐色瓶子?」
「我不记得了。」
「那是wraynephew一九四〇年份的white overproof rum,全世界只有四瓶,现在的话,用八百万都买不到。如果摔了那瓶酒,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瓶子里有根很漂亮的长管子。」
那一个瞬间,庞贝罗的身体很明显地晃了晃。
「很像万花筒。」
我才说完,耳边随即出现一个很大的声响,整个人仿佛被往后一扯。一看才发现门板上钉了一把刀子,头发啪啦啪啦地掉落在地。
庞贝罗站到了我的面前。
「像化妆水的那瓶?」
「嗯。」
突然,我的喉咙被攫住,身体随之被往上提起。
「diva vodka你碰了那瓶酒?」
我无法喘息,只能用力地点头,然后被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