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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餐厅 第16节(第2 / 2页)

视野渐渐变暗,到了最后,我整个人倒卧在地板上。

这时,庞贝罗将角落的玻璃杯内的液体拿到流理台倒光。

——啊,是那杯酒,那杯麦卡伦威士忌。

我突然明白过来。

在渐渐模糊的视野中,俯视着我的庞贝罗脸上,一抹笑容正逐渐扩大。

chapter 2

ultimate sextuplesvenezuela thick darkness

〈极致六倍汉堡与委内瑞拉浓醇黑巧克力〉

Ψ

鼻子里像是被人抹了黄芥末般,出其不意的疼痛让我呛咳不已。张开口深呼吸时,四周的景象透过泪水映入眼帘。

我被绑在仓库的椅子上。

庞贝罗将另一张椅子反转过来,用椅背向着我,跨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在椅背的上缘。他的手里有只褐色的小瓶子,旁边是台钢制的手推车。

——有什么要开始了。我的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

庞贝罗往小瓶子套上一只白色盖子,收进了胸前的口袋。

「在你和小鬼搬尸体的时候来了通电话……是一通预约的电话。这里最近会举办个餐会,客人是管理这城市的五名领导者,东道主则是这间店的老板。」

庞贝罗说到这里,再次看着我的眼睛。

「老板要来了。」

「也就是说,你需要那瓶酒。」

「是diva vodka。老板说了,这次想开这瓶酒。」

「如果我还了,你能保证让我活着吗?」

「不能。我不会、也没办法给你任何保证。你或许会被突然暴怒的客人杀掉,也或许会被老板转卖到其他地方。」

「这不公平。」

「我和你所处的地位本来就不对等。没有人会和金鱼或苍蝇做等价的约定。」

我叹了一口气。

「所以说,我是不会得到任何的好处了?那就随你便吧。」

「我不知道这对你算不算好处,但你有几个选择。」

庞贝罗将手推车拉过来,把放在上面的皮革袋子打开。袋子里收着和先前小鬼使用过的工具类似的东西。他拿趄其中一个很像碎冰锥,但锥子前端很长的工具。

「我会用这个慢慢地插入你的鼻子里,我的技巧很好,这东西会先刺穿你鼻腔内的黏膜,钻过副鼻窦,然后到达眼球的背面。就算是受过耐痛训练的男人都会忍不住哀嚎出声,也有人因此而心脏麻痹致死。」

庞贝罗接着拿起一个附有握柄,看似桌球球拍的椭圆形皮革。

「这是恶魔之舌,罗马尼亚秘密警察使用的道具。表面上有细小的刺,轻轻刷一下就能削下绝大部分的皮肤。每刷一次刮下的皮肤分量都恰到好处,不会搞到俐得辛辛苦苦又大量出血还削不下多少皮肤来。拿这个来摩擦脸部,最多两个小时就能得到一具脸部肌肉的良好教材。」

庞贝罗边说边走过来,将恶魔之舌靠近我的面前。一股腐败的味道命我忍不住别涡头。

「和小鬼一样,幼稚。」

「既然如此,那你也应该知道小孩子想玩玩具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

庞贝罗再度坐回椅子上,双眼直视着我。

「还有个选项是不用我亲自动手的。我认识几个可以很有效率地从别人嘴里套出消息的人,他们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可以将剥皮搞得像脱衣服一样,在侧腹开个洞,掏出活生生的胃来。他们都是让人感受到痛楚的天才,根本用不着使用什么特殊道具,譬如将剃刀放进几个转蛋似的球型胶囊,塞进女人的下体后,在她们肚子上跳舞。他们也会拔牙齿,你一定不知道一天内被拔掉多达五颗健康牙齿的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吧?还有一种方式是将牙齿切开,在用铁鎚碎开的牙齿里导入电流,就连职业摔角手都会因为这样而脱粪,你又会如何?」

光是听他叙述,我就觉得耳鸣阵阵。在这狭小的空间被迫听个恐怖的男人说着恐怖的话,胸口闷得近似于缺氧。胃部亦不停蠕动,仿佛正为缓缓逆流的苦涩做一吐为快之前的热身运动。

「如果告诉他们对方是个女的,相信他们一定会乐得丢了手边的工作跑来,毕竟他们平常接到的对象几乎全是男人。我常听他们抱怨对男人早已厌腻,也听他们提过若是女人可以不收钱,还有很多人表示偶尔也想试试自己做的道具,如果能提供试验品,免费也没关系,但相对地不能限制时间和地点……。因为他们想尽情地享受这过程,不过我想这个不符合我们的现况。另外还有人做出能完整取出女人子宫却不会弄死人的切割吸收器。我只要打个电话,三十分钟内就会有人过来了。」

庞贝罗取出雪茄,再次点起火。

明明不热,汗水却从额头上滑落并蓄积在睫毛上,隐隐晃动着眼前的景象。我想像着自己被粗暴地扔进尸袋里的画面,脸烂得像是被什么践踏过,舌头仿佛切得工整的生鱼片般露在嘴巴外面。

小时候,和朋友分手后的我曾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骑着脚踏车闯进工地现场。我在半个人也没有的工地乱跑,最后不偏不倚地跑到一块当作盖子覆在坑洞上的夹板。板子因为负重而向内侧凹陷,我随即失去平衡,笔直地摔向一旁未完工的水泥块,而埋在水泥块里做为支柱的钢筋则像根针似地突出在外。

那是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像是被强迫、被抓挠、被剥下一层皮那样……。比起疼痛,我记得更清楚的却是面对这突如其来又暴力的意外时,所产生的极度无措。比起关心自己的处境,我反而更讶异于那在无预警中出现的折磨。

等我明白侧腹被钢筋穿透时,我也终于感觉到了疼痛。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经过多长时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拼了命地与伴随心跳频率袭来的剧痛搏斗。温热的液体不断从身体里流出来让我感到很害怕,因为等它一流光,我就理所当然地完蛋了。我跌倒的地方在工地的很里面,不论我大声地喊了多少次救命,都没有任何回应。天空中轻轻地飘着一轮满月。我想站起来将自己抽离钢筋,身体却不听使唤。后来听医生说,幸好夏天入夜后温度没降多少、幸好钢筋没伤到肝脏等主要内脏和血僻,也幸好我没有徒劳地胡乱挣扎而加重伤势,因为再差五厘米,钢筋就会刺穿我的肝脏。正当我处于被钢筋穿透的状态时,却闻到了附近人家做晚餐时飘散出来的咖哩味。我一直记得,那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疯狂地想吃咖哩。

发现我的是一对打算溜进工地幽会的情侣,已经撩起裙子的女人还发出了老妇人般的惨叫。这也难怪,谁叫黑暗中,对面近处有个小孩子直盯着她看呢……

这桩意外过后,因为这件事,每当我看到太空人在黑暗的宇宙中于太空船外活动的照片时,都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寒。

我是孤独的。以前如此,至今亦如是。

「我说过你有选项可选。只要告诉我diva在哪里,并完好地还给我,如果有除了我以外的人要杀你,我会出面阻止一次。」

「但如果对方无论如何就是要我死呢?如果人家根本不将你的制止放在眼里,执意要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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