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贝罗的两边嘴角下拉,又耸了耸肩。
「无药可救的家伙。总之,你必须将diva交还给庞,东西在哪?」
疤皮面对面地望着我。
我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如果在这里答错就完蛋了。这就像一直不断累积下来的数字却乘上了一个零,一切瞬间归零。不论好坏就是想活下去、仿佛套上绝对值的自己,开始敲响警钟,并不断呐喊……加奈子,如果在这里失败了,你的一生就到此为止了,到此为止到此为止……
庞贝罗忍住一个呵欠。
疤皮看着我,眼睛眨也不眨。
先前的安心感完全成了相反的紧张感。
「我不能说。」
我察觉疤皮的脸上闪过一丝危险的神情。
「为什么?」
疤皮语气平淡地轻声问道。
「带你离开的条件之一是你必须跟我一起走,不然组织便不同意这件事,而换句话说,这也代表你信任我。我问你,你想留下来吗?」
我摇头。
「那么,为何不能说?」
「没有酒就没有人,疤皮。」
我觉得疤皮在听了这话以后,整个人似乎突然缩了缩,看着我的眼里失去了兴味,和我的距离也随之拉远。
「你还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对不起。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奇怪,但是,这么多的事情一下子发生在我身上,实在让我无法好好思考,所以我不能轻易放开我的救命绳。请你给我点时间好吗?等找到代替我的人、你真的带我离开这里的时候,或者是在餐会之前,我会将那瓶酒归还的,我保证。」
疤皮交叠在下巴的手指开开阖阖。
「没有那瓶酒,我不会给人。」
庞贝罗又重复了一次。
我发觉疤皮似乎改变心意打算起身离开,心下暗忖,他们会不会是故意合演一出戏来骗我,我又该怎么做才对?但若真是一场戏,我也不能怎么办,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一条能活着走出这里的路。
我觉得耳鸣和心跳声正疯狂鼓动、双眼发酸、口干舌燥,而胃里则仿佛有人在跳将摇滚乐……啊啊,我又想吐了。
疤皮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了,只好放弃了……」
疤皮从位子站了起来,不再看我。
「那瓶酒会在带走她的时候还你,这样可以吗?」
「不行。考菲打算在餐会的时候开那瓶酒,所以我要在那之前拿到,这是带她走的条件。」
疤皮望着我。
「你打算何时交给他?」
我已经做好了觉悟,「餐会的时候。」
疤皮听了我的回答深深地叹口气。
「庞?」
「我不喜欢这个答案,非常不喜欢。不过,如果你能保证一定交出来,那我也只好答应。」
「加奈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点点头。
「相对的,这段期间,你必须保证她的三餐和睡觉的地方,而且不能让她受伤或遇到危险。」
「后面的事我无法给你确切的保证,但我会妥善处理。」
那个晚上,我迎来了睽违已久的睡眠。
庞贝罗给了我床垫与毛毯,叫我就睡在仓库里。
隔天……说是这么说,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反正当我一醒来,庞贝罗已经在厨房里工作了。岛台上放着一盘堆积如山的绞肉,庞贝罗正一边把肉块塞进手边的绞肉机,一边转动绞肉机的把手。
我从里面拿了扫把出来,打算开始打扫大厅。
「那等一下再扫,先过来这里帮忙。」
我将扫把放好,走进厨房,将手洗干净。
「把那边的肉照顺序放进去。」
庞贝罗指着放在另一只方盘里的肉块。
「真多。」
「他们明明都上了年纪,却个个食量惊人,而且不只他们的保镖,连他们手下的份都要准备,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