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绘显然不想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她不正经地说:“如果有感觉你会怎样?”
程玦闭了下眼睛,向虞绘求饶,“你别闹我。”
“哼。”虞绘轻哼一声,“让你当初不珍惜我,现在开始急了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但这话落在程玦耳朵里,又让他开始自责。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听见他低落地说了这么一句,虞绘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原来在程玦心里的阴影有这么重。
在造成伤害的时候,有人会事不关己,而有人反而会比受到伤害的人更在意这件事,即便是时过境迁,对方已经忘记了,但对别人造成伤害的自己往往会愧疚很久。
当初的事说白了只是彼此之间的误会,虞绘能明白程玦的真实想法就够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她也不想再在意这件事,可程玦不一样,他无数次在后悔,无数次因为让虞绘难过而感到愧疚。
“好了,都过去了。”虞绘不再跟他开玩笑,“我已经不在意了,你也可以放下了,既然决定重新开始,那就要把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忘掉不是么?”
程玦抬起眼,沉沉地看向虞绘,他眼中情绪复杂,虞绘有些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程玦低声说:“我会对你好的。”
这是好简单的一句话,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在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路边,没有任何浪漫而又温馨的氛围,可却是这样的一句话让虞绘差点忍不住湿了眼眶。
爱情里最令人心动的,往往不是盛大的浪漫,而是能够触碰到心灵的真诚。
程玦什么也不会,做不出漂亮的事,也说不出好听的话,可他每一句的感情的表达都足够令人动容,那是因为虞绘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他的真诚,是让人忍不住去信任的,一种难得的认真。
有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程玦过来照例是睡在客厅,进屋后他发现客厅里的沙发换了,从原先的小沙发变成了能够躺人的大沙发。
虞绘注意到他在看沙发,于是说:“你个子这么高,每次睡这我都感觉我委屈你了,怕被你姐说我虐待你,所以给你换了个,看看,你的新床,还喜欢不?”
程玦本来就没什么要求,虞绘能让他睡在这里就已经很好了。
他走过去坐下,点点头,“喜欢。”
虞绘忍不住伸手揉了把程玦的头,他这样子也太可爱了吧!
程玦因为虞绘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住,感到后颈一阵阵的发热。
之后的几天程玦便一直待在雾城,白天虞绘要上班,他就早起给虞绘做好早餐,晚上又简单做点晚餐去接虞绘下班,等回了家,虞绘开始修改毕业论文,他就在旁边安安静静坐着自己的事。
五月就要毕业答辩,虞绘在雾城最多待到四月,算了算日子还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虞绘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应对杨铭安。
而这一天,公司组建了一次团建,上一次虞绘就因为程玦的事情缺席了,这一次她不能再不去了。
出门前,程玦和她说:“你把聚餐的地址发我,结束了我来接你。”
有人等的感觉确实很不错,虞绘也心安理得享受程玦的接送服务,把地址发给他后出了门。
这一次团建是在一家音乐餐吧,杨铭安包了一个露天平台在上面做烧烤。
两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虞绘和公司里的人已经都熟悉了,虽然大家因为她和杨铭安的关系对她有所忌惮,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对她还是比较友好。
众人吃着烧烤喝着酒,一旁又放着音乐,气氛好得不得了,有人到前面拿起话筒唱了首歌,虽然唱的不算好听,但氛围感十足,一下子就让大家嗨了起来。
杨铭安在工作中虽然严厉,但是出了公司他还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所以这会儿众人玩嗨了,也没了什么上下级的包袱,开始侃侃而谈,甚至开起了杨铭安的玩笑。
“老大,你这岁数也不小了,家里没有人催你结婚吗?”
杨铭安笑了笑,一手握着酒杯,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虞绘的座椅靠背上。
“我岁数很大吗?”
“哈哈哈那倒没有,老大永远年轻!”
有人注意到杨铭安和虞绘的暧昧姿势,这段时间以来杨铭安对虞绘的态度大家看在眼里,现在又不在工作,有人便大胆了一点。
“不过老大又不愁没人喜欢,说不定啊,过不久我们就要喊虞绘老板娘了!”
正喝着酒的虞绘抬起眼,冷冷地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只不过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杨铭安身上,没人发现虞绘的不悦。
这话在杨铭安这刚好正中下怀,他朗声大笑,故意指责那人:“啧,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瞎说什么呢,奖金还想不想要了?”
众人大笑着,和谐的氛围里忽然落下一声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大家循声望去。
虞绘将酒杯重重搁在桌面上,她起身,语气冷淡,“去下洗手间。”
气氛忽然有些凝结,虞绘的不悦已经被她表现在了脸上,大家面面相觑,有人也看向了杨铭安。
杨铭安望着虞绘离去的背影,嘴角仍旧勾着抹淡淡笑意,让人猜不透现在是什么情况。
虞绘的酒量不好也不差,每次出去喝酒不管喝多少都能保持着意识的清醒,只有回到家里才会放松下来醉倒在床上。
她今天喝了不少酒,头有点胀,但意识还比较清醒。
虞绘上了个厕所,出来后又用冷水拍了拍脸。
她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望向镜中的自己。
她实在是厌烦这些事情,无聊的起哄,不经过人同意的暧昧,她不知道杨铭安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但也有可能他以前就是如此,只是当时她太过单纯没有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