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人微言轻,所言怕是不合沈指挥使之意。”周柄梗着脖子。
扈崇贵面色微僵,隐约觉得沈东湛可能知道了什么?然则,此人刁钻,保不齐是行一招兵不厌诈,若是此刻坦诚,恐怕离死期不远。
“你说,我便给你留个全尸;但若是我来说,那就不客气了!”沈东湛睨了周南一眼。
同僚一场,先礼后兵,已是仁至义尽。
周南一拍手,锦衣卫顿时拖了一血淋淋的东西进来,快速将其丢在地上。
生生将扈崇贵吓得站起,快速闪开几步,与魏禄一道立在边上,各自面色惶然,不知此为何物,如此血腥可怖。
“抬起头来!”沈东湛说。
谁都没想到,那张脸居然是……
“吴师爷?”周柄第一个认出来了,瞬时汗毛直立,眼眸瞪得斗大,“怎么会这样?”
周南冷笑,“那就要问周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扈崇贵反应过来了,“这不是梅大人的师爷吗?”
梅长松躬身,“扈大人好眼力,是下官的师爷没错。”
“这是怎么回事?”扈崇贵忙问,“怎么会弄成这样?沈指挥使,你草菅人命,滥用私信,你简直、简直……”
沈东湛剜了他一眼,薄唇轻挽,“简直畜生不如!”
后面的话,扈崇贵可不敢多说,前有周柄作例,他哪敢造次,毕竟沈东湛这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沈东湛瞧着周柄,“周大人,深谙其道,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吴师爷既然能出卖山寨里的人,自然也能出卖你!你用的是威逼利诱,金银珠宝,而我就省事多了。我赠他一身伤,他就吐了个干净!”
周柄身子剧颤,手脚冰凉,连手上的伤都忘了疼痛。
“你们好大的胆子!”沈东湛面露愠色,冷然拍案,“视百姓为鱼肉,任尔玩乐,待逼良为寇之后,又行屠戮之事,老弱妇孺,鸡犬不留,尔等手段狠辣,简直畜生不如!”
周柄扑通跪地,天晓得,他不是真的想跪,是腿软。
瞧着沈东湛杀气毕露,扈崇贵止不住腿颤,哆嗦得只想跑路,可现在跑了,就等于不打自招,他就是死撑着,也得撑到最后。
“哟,这就认了?”周南冷笑,“您方才不是硬气得很吗?”
周柄面如死灰,“我、我……我没有,你们、你们这是诬陷,是栽赃嫁祸!”
“你是个什么东西,咱们锦衣卫犯得着嫁祸你?”周南嗤之以鼻,满脸嘲讽,“怎么找,以为扈大人是你姐夫,你就可以肆意妄为,杀人不眨眼了?”
此言一出,扈崇贵骇然心颤,下意识的想往后撤。
然则下一刻,周南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扈大人,您这是要去哪?要不要卑职,送您一程?”
“本官哪儿都不去!”扈崇贵转瞬间冷静下来,扶着桌案慢悠悠的坐下,义正辞严的开口,“本官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若然属实,本官绝不偏私,定会还永慰县的百姓一个公道。”
周柄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眼底满是慌乱与不解。
“好!很好!”沈东湛的指尖,轻轻敲着桌案,“扈大人深明大义,自然是最好不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桌案上,摆着一小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