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云峰紧了紧手中花枝,跟着护院去了偏门。
苏幕能出现在这里,显然是打听过了他的近况,否则定会走正大门。
“苏千户!”云峰行礼。
年修一怔,“你家公子呢?”
“公子他……”云峰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毕恭毕敬的将花枝递上,“这是公子给的,让在下交给您!公子还说,城南那边的林子,杏树连着桃树,到了花开之日,格外好看。”
年修狐疑的望着云峰,“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云峰不知。
苏幕不动声色的接过花枝,花先于叶生,色泽嫩黄,尽情绽放,一枝之上数朵竞开,蕊心娇俏可爱,隐隐透着清香。
“此花开后,百花开。”苏幕抬眸望着云峰,“不辜春日,好时光。”
云峰站在那里,满脸迷惘。
年修,又何尝不是呢!
这到底是什么哑谜?
苏幕转身就走,没有逗留。
云峰愣愣的瞧着她离去的背影,挠挠后颈回到了院子里,“公子,苏千户走了。”
“说了什么?”顾西辞问。
云峰道,“此花开后百花开,不辜春日好时光。”
“甚好!”顾西辞瞧着高兴了不少,眉眼间的笑意更深了些。
甚好?
云峰可不觉得,自打撞上了苏千户,自家公子就没有甚好过,不是这操心就是那操心的,让人瞧着就累。
如此,还算得上好吗?
“国公府那人抓住了吧?”顾西辞道。
云峰颔首,“肯定能抓住。”
“算是了了一桩事。”顾西辞在水盆里洗了手,俄而捻了帕子擦拭,“那老道……狡猾得很,肯定没那么容易能抓住,东厂的人不吃亏便算不错了。”
云峰叹口气,“这老东西委实神出鬼没,咱们的人也是三番四次的失手,还中了暗算,真是难对付!”
“越是神出鬼没,越说明他没把握,否则也不会找上沈东湛,不会找上苏幕,更不会借刀杀人,让杜姨娘搅乱国公府。”顾西辞站在那里,身形笔直,仿佛想到了什么,“苏幕的脸色可还算正常?有没有……”
云峰摇头,“未见受伤之态,应是无碍。”
“那就好!”顾西辞松了口气,“现如今就算杜姨娘死扛,她身边的奴才也是扛不住的,薛宗越没事了,而且这小公爷的位置,十拿九稳。”
颜姬,是个聪明的女人。
一时间,城内百姓议论纷纷,关于“大公子被杀一案”的凶手之说,谁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大公子的生身之母。
杜姨娘被抓送入刑部,锦衣卫第一时间派人出城,去知会自家指挥使。
“杜姨娘?”周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亲娘诶……”
底下人点点头,“可不就是亲娘嘛!谁带来的,谁带走。”
“知道了!”周南抚着心口,“可真是吓死人了。”
估计连薛宗英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死在亲娘手里。
“爷!”周南上前行礼。
沈东湛和叶寄北正站在山下,焦灼等待,老祖宗的马车还没下山呢!
“国公府的案子破了,是杜姨娘。”周南上禀。
叶寄北愕然,“破了?”
“据说,是东厂把人揪出来的。”周南顿了顿。
叶寄北的眉心跳了跳,略有些狐疑的打量沈东湛,“东湛兄,你跟那苏千户是不是有什么交情,要不……她怎么如此帮你?”
“与我何干?”沈东湛清了清嗓子,“左不过是她与薛宗越的交情。”
叶寄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你与她有交情!想想也是,锦衣卫与东厂水火不容,她怎么可能帮你呢!”
“那可不一定!”周南小声嘀咕。
水火不容的同时,还能水深火热、水里来火里去,不是吗?
“来了!”叶寄北忙道。
一辆马车徐徐下山,终是停在了二人面前。
老嬷嬷打开了车门,笑盈盈的望着车外的二人,“哟,公子怎么来了?沈指挥使也在呢!”
“徐嬷嬷。”叶寄北笑道,“祖奶奶可还好吗?”
徐嬷嬷笑着点头,“好着呢!你们二位快些进来,老夫人瞧着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打心眼里喜欢,打心眼里高兴,怎么能不好呢?快来!”
说着,便走出了马车,给叶寄北和沈东湛腾出空间。
车门合上,沈东湛恭敬的唤了声,“老夫人!”
“沈家小子!”老夫人慈眉善目,笑盈盈的冲着沈东湛和叶寄北招手,“来来来,都坐到我身边来,让我好好瞧瞧,我可真是好一阵子没瞧见你们了!”
沈东湛笑了笑,“公务繁忙,老夫人见谅。”
“忙,你们呀,都忙!”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我虽然老了,可不糊涂,知道你们都是办正经事,没什么见谅不见谅的。”
叶寄北行礼,“祖奶奶,我问个事,您知道在死人的掌心里,画一只眼睛是什么路数吗?”
音落瞬间,老夫人面色骤变,唇边的笑意终是渐渐散去。
马车徐徐前行,车内氛围略显沉重。
“祖奶奶,您知道是不是?”叶寄北追问。
老夫人瞧了瞧叶寄北,又看了看沈东湛,“好端端的,你们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祖奶奶,您快告诉我们,真的十万火急啊!”叶寄北忙道。
沈东湛亦有些激动,隐约觉得真相离他们不远了。
“我……”老夫人眉心皱起,“还真的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