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太子受伤昏迷,东宫就冷得宛若冰窖,奴才们原就尽量避着李璟,如今更是压根不靠近,若不是李璟还活着,还得有人喂药喂水,只怕底下人早就跑光了。
王太医进去的时候,恰逢着底下人在给李璟喂水。
水从唇角快速滑落,惹怒了喂水的奴才,奴才快速捏起了李璟的下巴,死命的将水往嘴里灌。
“哎哎哎!”王太医一声喊。
奴才登时吓得手一松,杯盏啪的碎在了地上。
“王太医!”奴才赶紧磕头行礼,浑身打着颤。
王太医将药箱放在了桌案上,疾步走到床边查看,“哎呦,你说你喂个水也不会吗?少喝就少喝点,我要是这样捏着你下巴灌,你难不难受?做人不要落井下石,虽说殿下平时脾气暴躁了点,可如今他都这样了,喝口水吃口药,不过分吧?”
“是是是!”底下的奴才被抓个正着,哪儿还敢多说什么,如果王太医把事儿捅出去,那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以下犯上,罪该万死。
“去看看药煎好了没有?”王太医摆摆手,转而冲着边上站着看热闹的低声道,“都下去吧!”
奴才们鱼贯而出,未敢在寝殿内逗留。
待人都走了,王太医取出脉枕,为李璟诊脉。
稍瞬,他慢慢收了脉枕,瞧着仍是被绷带绑得严严实实,只剩下眼睛鼻子嘴巴的李璟,“殿下不必装了,从进来的时候,臣就知道您醒了。”
李璟能这么快苏醒,倒是出乎王太医的意外。但后来想想,年轻嘛,身体康健着,又或者有别的什么支撑着,所以醒得快一些。
“本宫,废了!”李璟的嗓音被烟熏坏了,沙哑得如同老者,浑然听不出最初的样子。
王太医没吭声,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
这无疑是默认,但也事实。
“你如何知道……”李璟又问。
王太医想了想,起身行了礼,“臣对自己的医术,心里有数,这两日即便您仍在昏迷,但也不至于连喝水都困难,基本的吞咽还是不成问题的,臣瞧着那奴才压根就是故意的,而您也纵容了这故意,是想瞒着栾胜吧?”
“你说,栾胜若是知道……会不会杀了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