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承隽扯了扯唇,懒得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扯,伸长手臂在水池中洗手的哗哗声中,不着痕迹的引开他:
“晚上撸串儿?”
黑子果不其然地被转移了注意,刚想应声,却被从后方先传来的一道清利柔媚的女声截断:
“我也要去。”
方才略显嘈杂的洗手间内顿时寂静无声,徒留贺承隽手边还未关上的不锈钢水龙头里,迅速不断流出的水柱,打在水池内壁声声作响。
四周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中的内容无一不是:
【也不知道该说这女的段位高,还是该说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刚来就敢用这种语气对贺承隽说话。】
【八成是觉得自己有点姿色就想勾引贺承隽,我看等会贺承隽得把她当串儿撸了。】
可两个当事人并不在意。
甚至贺承隽慢慢关上水龙头,还在黑子略显震惊的目光中,沉声提醒时温一句:
“医生说不准喝酒,少吃油腻。”
时温满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上前来打开贺承隽旁边的水龙头仔细洗手,语调染了些不自知的娇:
“不喝就不喝,我只是单纯馋烧烤了而已,不吃太多。”
贺承隽点了点头,率先走出卫生间。
黑子用一种说不来的奇特眼神多瞅了时温好几眼,才赶忙出厕所跟上前面的贺承隽。
时温洗完手关好水龙头,抬起头来凑近照了照镜子,里面是媚眼红唇妖妩极了的自己,和后面一众盯着她略显吃惊的男男女女。
但总归不再是在卫生间隔间里愤懑着,迟早要找机会收拾她的那种嚣张。
她猜的没错,他们都很忌惮贺承隽,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害怕。
只要搭上贺承隽,她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了。
思及此心情大好,将额角落下的碎发撩到耳后,时温突然扬起唇角询问他们,“我美吗?”
也不等他们回答便自顾自的走出卫生间,红唇轻碰还落下句话,傲娇的尾音散在风中:
“我觉得挺美的。”
……
排风扇呼啸卷白烟,易拉罐酒瓶随心碰。
时温隔着张纸巾两指捏起那张染了油花的塑封菜单,在贺承隽隔壁扬了扬娇声对他说,“我点你可记着啊,不然我说完就忘了。”
贺承隽手上的动作未停,轻颔首。
黑子、六儿和几个男人披星戴月的,坐在生意火爆的老地方烧烤摊的桌子上,瞧见对面将一次性筷子掰开交叉蹭掉毛刺,再递给时温的贺承隽。
还是压不下面儿上的吃惊。
贺承隽是谁?
身上永远染着阴郁暗沉的强势气场,话少怕麻烦,哪怕不打架也有一百种让人臣服的方法。
无论在三中还是巷里,几乎没有敢命令他做事,再狠的见了他也得给几分面子叫声‘隽哥’的人。
也是从未见他和女生有过多相处的人。
别说稍有点脾气有点做作的女生,就连五中校花那种娇柔温顺,什么都愿意顺着他的女生,贺承隽都懒得看一眼。
却不声不响带来时温这么一个,一看就个性张扬脾气不好,还总喜欢’命令‘贺承隽的女生。
而且无论时温说什么,贺承隽都跟没脾气一样。
任谁谁都觉得惊奇。
“五个羊肉串,烤翅,土豆片,蘑菇,豆角一样一个。”
时温正反又巡了两遍,感觉着实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了,将菜单搁回贺承隽面前,“再加个鱿鱼。”
贺承隽垂眸扫了菜单一眼,又偏头和时温确认,“没了?”
听见时温给予肯定回答后,贺承隽拦住旁边要替他送单子的男生,起身走去烤架前。
黑子跟着一起去了。
贺承隽将要点的东西向烧烤店老板转达完,并没有回桌,而是几步走进旁边的小卖部内。
黑子忙跟着一道入内,看贺承隽站在货架前挑选,忍不住连声发问,“三哥,你俩咋他妈回事啊?”
“啥时候瘠薄和她这么熟的啊?”
“你不身边从来没女生的吗?”
贺承隽依次拿起货架上每一个,仔细看了看保质期,用略沉的语气说,“说多少次了,别每句都加脏字,改改。”
“害,这不他妈习惯了吗。”黑子顺口说出,才惊觉又加了脏字,抬起手来意思意思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过三哥,你和她到底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