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不定按他那重欲性子,现在正哄着女朋友为他做那档事儿,他也会很温柔的亲她吧?
时温越想越觉得自己心口酸疼的厉害。
像是被奋力摇晃过的碳酸饮料,嫉妒和念想随时都要冲开盖子喷涌而出。
哪怕贺承隽与她分手时说出的话是那样混账,哪怕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久到江南再找不出一点记忆中的影子。
时温都仍然忘不掉他分毫。
她好想他。
她好想再碰到他一次,可又害怕再次碰到他。
还不等时温纠结出个一二三来,先被司机师傅打断:
“姑娘,三中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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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周遭环境与之前全然不同,令时温有些思绪混乱。
又或许是因为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被心中喷薄而出的回忆浸泡到头脑不清。
站在南江三中紧关着的冰冷自动门前,瞅了眼门卫室里还在放着收音机睡午觉的大爷。
时温才想起,现在是中午两点还没过半。
老师学生们都在各自的家里吃午饭睡午觉。
徒留她一个人在凌乱的春风里头晕脑胀。
轻吁了口气,时温掉头缓步朝对面学校街走去。
还记得五年半前,她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来的江南,那时的花盛莺飞盖不住野草杂生,到处都是她没见过的新奇模样。
可现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记忆中两旁门头破旧衰堪、杂物拥乱的店铺,现在工整划一的换成相同颜色搭配的亚克力门头,从亮洁如新的窗子望进去家家干净整洁。
中间过道处再没有吃食随地洒了没人收拾的刺鼻味道,也再没有成群结队随手往地上扔垃圾的人。
一条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的宽敞大道,属实让人感觉内心舒坦。
但时温却觉得,没之前的味道了。
以前这里虽然脏乱差,可总感觉好像充斥满烟火气息,家家户户把门店当作第二个家,都在为自个儿的生活忙碌打点,时不时还会去隔壁蹿蹿唠个嗑逗个乐。
市井之气,人情冷暖百般尽现。
而现在更像是一条为了赚钱而赚钱的纯粹商业街道,每户店家都守在自己的一方小店内,闭着门儿只顾自己的家长里短。
是利益摆在第一位,各扫门前雪的冷漠。
再往前面几家,就是记忆中那个人经常呆着的地方。
时温既怕因为街道整改他闭店不做了,又怕只是翻新还在做,贺承隽现在就和黑子在里面。
或许还会懒散的蜷起一条腿来坐在靠窗的台子上,不是抽烟聊天就是在修台球杆。
或者随时都会从门内而出与她相遇。
她会遇到贺承隽吗?再遇到他会是什么模样呢?
他还会像记忆中那般永远都是寸头,爱穿白衣黑裤,头上总扣顶棒球帽吗?
他身边的人会是谁呢?是在酒吧里那位浓妆改不住清纯的女生吗?还是又换成了其他?
时温磨磨蹭蹭往前走了两步,离奶茶店越来越近。
她只是想买杯奶茶喝而已,这条巷子里只有一家奶茶店,她没办法选择的,对吧?
可是万一呢,万一恰好碰到他和他现在的女朋友,她该打招呼还是当做陌生人?
一想贺承隽为了让其他女孩开心,把她当成陌生人擦肩而过;一想贺承隽为了哄其他女孩作闹,说她比她差的远,在他心里她根本无足轻重……
时温就难受的要死。
她害怕了,无论是因为什么。
她都不敢再往前走了。
门头都没心思看,时温随意在手边一众餐食店里挑了家看起来干净整洁、又没什么人的馆子推门进去。
那是家小笼包店。
时温快速略了眼墙牌上的吃食种类,目光在一个东西上停顿了几秒,不多时便做出抉择。
轻声对一旁正追都市狗血剧追的起劲,嘴里还骂骂咧咧‘这渣男真不是个东西’的老板娘说:
“老板娘,要一份小笼包和一碗牛奶燕麦粥。”
“……”
是意料之外的没人搭理她,而耳边咬牙切齿的骂咧声还在持续输出,一准是太气愤了没听到。
时温提高些音量又重复了一遍,龇牙咧嘴的老板娘才似有所感般,抬手暂停电视再次问她,“姑娘,你要吃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