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疲惫不仅是在下面听课的学生会有,在台上讲课接收不到任何回应的老师也会有。
时温强撑着精神讲完第一节 课,感觉自己的眼珠都要瞪出眼眶,干涩难耐。
课间休息内疚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总觉得自己很不敬业,有愧于教师这份工作。
垂着无精打采的眸还没想出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先听到底下学生猛然发生一阵骚动。
强撩起眼皮去看,入眼的却是一只手指骨清晰突出的大手。
骨骼分明指节修长,指甲干净平整,无名指根圈着一个荆棘丛样式的银戒,掌心圈握着一个小蓝杯。
贺承隽压了急促呼吸将热拿铁稳放在讲桌上,圈指轻弹眼眸困顿的时温的额头。
‘啪’的一声,裹挟痛感直接令时温清醒。
气的她捂着脑门对他龇牙咧嘴:“好啊你,贺承隽,你敢打我!”
平日里遇到时眷不听话,偶尔会把厨房里的垃圾桶弄倒拨弄卫生纸玩时,贺承隽就这么收拾它。
虽然不疼,但就是会莫名让人觉得委屈。
贺承隽卸了力捏捏她脸,宠溺道:“喝完咖啡好好上课,嗯?时老师?”
时温对于别人用嗓子磨出一句二声调的低沉嗯字无动于衷,甚至有时候还会觉得油腻。
可一旦放到贺承隽身上,她就腿软。
每次听贺承隽半诱哄半威胁的扬一声嗯,她就能从骨子里酥到皮肤外,要什么都由着他。
“听到啦,你快回去上课吧。”时温娇声娇气的卖乖,端起咖啡喝。
□□使中枢神经兴奋,爱情让多巴胺迅速分泌。
持续到五点半下最后一堂课,时温都仍处在兴奋的状态中。
全然不见半点之前的困倦。
因晚上要约会,便没有与宋野他们去吃饭。
时温跟贺承隽背上健身包去了健身房。
推了六组胸,推了六组肩,时温又跟着单车老师上了45分钟的单车课。
大汗淋漓用手扇着风从单车间出来,贺承隽还在做反握绳索弯举。
时温瞄了一眼龙门架上的铁片,卡在50kg处。
好家伙,这不相当于是把一个她端在手里举吗?
看起来还举的挺轻松?
贺承隽肉壮臂粗,两个深棱儿的手臂上条条错综复杂的青筋暴起,再配上他那盯着镜子面无表情的凶相脸。
给谁谁不认为这是个家暴男。
可细致接触过才知道,其实他就是个大狼狗。
表面凶内里暖,全靠面相虎人。
在贺承隽练完组间休时,时温斜倚在龙门架上,伸出一根指头摁了摁他充血胀大的肱二头肌。
声音天真烂漫:“贺承隽,你是不是又变大了啊?”
贺承隽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时温总能用干净纯粹的嗓音,说出这种极易令人误解的话语。
呼出两口气,无奈道:“下次记得加前缀。”
被时温狠狠剜了两眼,斥他脑子里每天没点正经事,全是黄色废料。
话锋一转,时温问了他个困扰她一下午的正经事:“诶,贺承隽,咖啡店离教学楼的距离不短啊,你不会是逃课去给我买的吧?”
言语间贺承隽又开始新一轮动作,喘着粗气姿势标准的举完最后16个。
顺手拔掉铁插,手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勾过她肩膀哑声道,“没,在手机上下单之后跑去拿的。”
“也不嫌我脏,身上全是臭汗。”时温娇嗔着试图推开他,反而被贺承隽收的更紧。
还得寸进尺的吻了下她汗水密布的额角。
洗过澡出来太阳还将落未落的挂在地平线上方,时温为贺承隽打开导航,目的地是她之前给他买衣服那家的大型商场。
虽然明知道六年前的款式门店里肯定不会再有,说不定惨一点连门店都不在了。
但时温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要去。
毕竟这是贺承隽第一次跟她提‘要求’,不行也得硬行。
进到商场,贺承隽看过指示牌后拉时温上了四层,让她先挑个地儿吃晚饭。
时温漫无目的的走走停停,最后站在一家装修风格软萌的店门口,眨巴着满布希冀的大眼询问:“我能吃这个吗?”
贺承隽的视线才触到‘冰’这个字,就残忍利落的扼杀她的念头,“不行。”
展臂圈勾,搂带着一步三回头的时温走进家火锅店里,摁着她肩膀让她坐在空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