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贺承隽又写了两副其他的对子, 但时温还是最喜欢第一副。
待他全部写完就片刻不停地拉着他去别墅门口贴上。
又从储物间掏出她之前在街上买的两盏超级大的红色灯笼,让贺承隽爬梯子挂在门沿上,一下就有了年味儿。
蹬着毛绒拖鞋上楼, 时温迫不及待地换上一件之前从未穿过的酒红色长袖旗袍,材质是灯芯绒的很暖和,扣襟被特别设计成玫瑰花形状,衬得她整个人又白净又有气质。
这是贺承隽专程找隔壁市一家非常有名的旗袍店给她定制的,光等就等了半年多, 好在赶年前取到了。
时温已经心痒好几天了,今早专门早起也是为了能早点穿上新衣服。
外面套了件贺承隽带她买的白色毛呢大衣, 牵着外红内白、手拿对联的贺承隽一起往台球厅走, 路上还意外发现唯一一个推车出来卖糖葫芦的大爷。
贺承隽忙着往墙上贴对联, 时温就闲悠悠的站在后面吃草莓糖葫芦,嚼碎糖面时听到有人喊她名字,又觉得肯定是错觉。
待越可心悄悄走到她身后吓了她一跳,时温才知道刚刚那不是错觉。
黑子冲时温打了个招呼就上前帮贺承隽一起贴对联,越可心才不和她分你我, 就着她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咬下一颗草莓。
边嚼嘴里还不闲, 不等时温先问她怎么在这,就多一秒都等不了的告诉时温,五指张开在她面前晃,“黑子非要带我来见他妈, 温温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紧张, 五点,五点啊,我五点就爬起来化妆打扮了,焦虑的连早饭都吃不下, 生怕他妈不喜欢我。”
时温失笑的紧,把还剩三颗草莓的糖葫芦递给越可心让她全吃完,越可心现在一放松就觉饿了,也没和她客气。
“那可心姐,感觉怎么样?”时温八卦道。
时温见过黑子妈妈几次,每次黑子妈妈一见她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给她送来,还抓着她直说什么时候她家黑子也能带回来个儿媳妇就好了。
虽然知道黑子妈妈人好不会为难越可心,但时温没机会体会见婆婆的紧张,只能从越可心嘴里了解。
越可心咽下糖面,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夹起,中间留了个大约1.5厘米的缝比给时温看,“你知道吗?我以为他妈妈见我第一面肯定要嫌我年龄大,结果没想到阿姨第一句就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去领证,她实在是看见这个儿子心烦,让我行行好赶紧把他收了。然后就塞给我个这么厚的两个红包,我当时人都傻了。”
越可心语调抑扬顿挫,表情里杂糅着纠结、开心和懵懂,给时温逗得哈哈大笑。
两个男生的速度很快,贴完对联过来一人牵一人,朝着相同的方向走。
越可心见路不是回上河陇樾的,甩甩黑子的手问他,接下来是要去哪?
时温先告诉她,是要去他俩一个叫六儿的兄弟的妈妈家,那个男人在外面打工回不来。
黑子对上贺承隽湛黑没甚情绪的双眼,对越可心撒了谎,说,是,他打工回不来,这几年春节都是我们去看他妈妈。
四人同行至出租屋门口,趁时温敲门等里面人开门的时候,贺承隽和黑子动作麻利的把春联贴好,却还不见人应。
又敲了两三次,等了十来分钟还是不见人,贺承隽立即掏出手机给房东打电话,得到的是老太太最近出去旅游,不回来的消息。
贺承隽本想着带时温来老太太这给她包点饺子吃,人不在就只能打道回府,半道又被黑子妈妈一个电话截了过去。
时温终于沾越可心的光体会到了有婆婆的好,黑子妈妈对两个女生那叫一个喜欢,有什么好吃的先紧两个女生吃,有什么活计就喊三个男人干。
导致从半上午去了黑子家一直到吃完晚饭后一起看春晚,两个女生肚子撑撑连凳子都没搬过一下,用黑子的话说就是,就差等着人拿勺喂了。
临走前还塞给时温一个不薄的红包。
黑子想着陪亲妈和后爸看完春晚再走,结果被老太太一句‘你可快滚蛋吧,你往这一坐我连春晚都看不进去了’给轰出家门。
只得惨兮兮的站在门外给屋里的他妈打电话,问明天早上他几点能带着越可心回来,三人就听见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吼他,“回什么回,还回来,我儿媳妇守完夜不用睡觉的吗?
明天我还要带着我老伴儿去找我姐们儿,没空骂你,秦寿,我告诉你,你把我儿媳妇给我顾好了啊,不然回来我非抽你丫的。”
黑子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无语的等他妈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说,我真觉得我是捡回来的。
引来三个人毫不留情地嘲笑。
本来打算分道扬镳明天再见,时温提了句要不来家里一起守夜吧,反正明天没啥事儿下午还得来,干脆宿家里得了。
越可心多一秒都耽搁不得,拉着黑子飞奔回去装上睡衣就往对面时温家别墅走。
时温给他们留了门,带越可心认了认时眷和十二只螃蟹,兴致冲冲地给她讲这十二只螃蟹的名字特别霸气,分别叫:
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天后、太阴、太常、勾阵、腾蛇、天空、天一和六合。
“这么霸气,是十二式□□字吧,听起来就觉得和它们很配。”越可心特别给面子,时温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有人不这样,黑子站在越可心身后抻着脖子问时温,“时姐,你怎么知道哪个是白虎哪个是腾蛇?难不成在上面做了记号?”
“她说哪个是哪个就是,不是也得是。”不等时温回答,给他们倒水贺承隽就秒接话。
黑子看着越可心认同的神色觉得自己又学到了,刚想再去和贺承隽讨讨经,时温说了句等等就一溜烟上了楼。
再下来怀里抱着两三个箱子,越可心快步上去接,还蛮沉的。
时温现宝一样让他们看,是她之前知道他们初一要来专门买的,就怕他们无聊没得玩。
越可心发现盒子里面装着麻将、扑克和包括大富翁在内的各种桌游,一下眼睛都亮了。
十二点的钟声伴随着爆竹声一同响起时,四个人正围坐在地毯上玩大富翁玩的不亦乐乎。
时温因为交过路费交的太多马上就要破产了,而贺承隽面前光金币就摞了七八高摞,她尝试好两次想‘借’几个子儿,都被贺承隽似笑非笑地挡了回去。
好在后来抽了张好点的命运卡才又起死回生。
开始前说好玩一盘就睡觉,结果这盘开始就停不下来,一股作气玩到凌晨六点还没能分个输赢。
最后时温和越可心实在熬不住就上楼睡觉了,连各自的男人什么时候躺在身边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