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骂声刚落下,吱呀一声房门就打开了。她本以为会看见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可出来的却是一位身量单薄的青年,穿着一身破旧的袄子,袖口处细看还打了补丁,模样虽算不得英俊,但长了一双狐狸眼,倒也耐看。
“客官,今日本店的客人都要离开,我们掌柜的也是为势所逼,还望多多谅解。客官前几日留下的银子掌柜也只留了住宿的钱,饭食什么的都未算上。客官还是快些离开吧,让旁人听见了怕是不好。”
那青年后面也跟了位伙计,弯着腰小心赔不是,受了责骂也不回话,只一心想把这尊神仙给请走。若非掌柜的不让惹事端,他非要上去淬这人两口不可,反正走都要走了。平日里就属他穷,还就属他事多儿。
“老子吃饭才用了多少银子,有本事让你们掌柜的把住宿的钱给省了,饭钱给你们扣下。要不然我今日就赖在这里非要讨一个说法,看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能这般驱逐客人!”
青年越说越激动,无论那伙计说什么他都不领情,就站在门口不走,架势摆的很足,一嘴一个银子。
孟金缨鲜少看见这般乡野粗俗做派,心中颇为不齿鄙夷。房中的刘僖姊同样也被外间热闹吵的无法安睡,起身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正巧见这青年堵在门口不动。
“伙计,我们只呆几日便走,若实在不行换个稍远的房间也成,定不会打扰你们那位贵人,银子我也有。”
孟金缨开口请求,那青年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这上安郡昨日一圈打听,确实只有这么一家客栈。若是离开了,恐怕很难再找到落脚的地方。再者说,她与小叔还有约定,不能离开这里。
伙计却是不肯退让,只一味的道歉,说房间断不能留了,后院倒是有柴房什么的可以将就。
“什么柴房!竟敢让我睡柴房你知不知道我……夫子,你看他……”
孟金缨气结,一脸为难的看向刘僖姊,望后者拿个主意。刘僖姊方才虽在房内,却也听到了外头谈话。她环视四周和大堂,发现除了一桌还有客人,其他房间和饭桌确实都没有人了。
那一桌是个妇人,带了两个丫鬟,也朝她们望来。刘僖姊与那妇人视线对上,又不着痕迹得移开。
“金缨,收拾收拾东西我们离开,再想办法找地方住吧。”
孟金缨生气跺脚,却也只能听话,回房收拾了东西。她们只住了一晚上,掂了包袱便可离开。二人下楼的时候那青年仍旧堵在隔壁门口,刘僖姊暗暗佩服这青年的铮铮骨气,为了那点子住宿银子把什么道理都扯出来道一嘴,着实是大义凛然。
“二位姑娘请留步!”
※※※※※※※※※※※※※※※※※※※※
一会儿还有一更,大概十点半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