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当家!”众人转身,看见身后的人,纷纷愣在当场。
宋灵儿由婢女搀扶,披着白狐大氅,依旧一副弱不禁风、清高自冷的模样。这么一个外表极具欺骗性的女子,愣是将牛文寨整的服服帖帖的。此刻她突然出现,几个娘们连脚后跟都站不稳了。
刘僖姊跟在宋灵儿身后,看着这些人的反应,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来迟了一步,这小子怕是名节不保了,她可如何向小丫头交代啊。
“今日寨子里无事可做?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宋灵儿身旁的婢女再次出口呵斥,方才那话也是出自她口。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推推搡搡,眼神一番交流后得出一致的结论。
“听故事!”
没毛病,听的就是故事啊!
“听故事?你们几个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还不快走,等着大当家开口不成!”婢女给几人使了个眼色,娘子们立刻脚底抹油,连衣袖都不带挥的。
“让何小姐见笑了,她们向来不懂规矩。你朋友就在里面,现在将人带走还来得及。”宋灵儿看了眼那房间,回过头对刘僖姊客气一笑。
“不急,且让他享受会儿,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大当家。”
刘僖姊看着那房间,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睛里也泛着精光,袖子中的手来回捻着衣角。
“何小姐既然这么放心,那便问吧。”
刘僖姊眼睛一直盯着那紧闭的房门,嘴角笑意更浓:“放心,这事又不吃亏。我就想问一句,放眼天下,若要寻一位仿孟字最像之人,我这朋友若排个第二,便没人敢排第一。听说大当家此前也寻了好多书生入山,日日临摹孟贴,只为求得一字最像。岑越设局时,大当家也怕是早有怀疑,但为了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赌上一赌。种种可见,大当家是当真喜爱孟字。如此说来,我这位朋友倒是很适合留下来,日日给大当家写诗写字,博大当家一笑。”
“看来何小姐与这位朋友的关系匪浅,竟舍得把他留给我们?”
“非也,非也。此处美艳众多,我这朋友便是那入了花丛的游蝶,可肆意流连嬉戏,此等美事,天底下又要去哪里寻。我这般心思为他,实是昭昭之心,天地可鉴。”刘僖姊摇摇头感叹,她说这些话都是为人着想,实在是一片坦诚,绝无半点私心啊。
“既然提到你这位朋友了,何小姐也问了我许多问题,那是否容我也问一句。”宋灵儿淡淡开口,心中有些盘算。
“但问无妨。”
“何小姐这位朋友是什么人?”
刘僖姊言语沉稳,平静道:“他是我何家的一个教书夫子,平日里只会写俩破字罢了。他心悦我许久,只是我二人身份实在是天差地别,我自然是瞧不上他的。哪知这人是个如此执着的,竟跟我跟到了这里,甩都甩不掉,着实难为人啊。我承认,他那一手好字确实难得,大当家难道就不动心?”
“假的就是假的,仿的终归是仿的。”
宋灵儿话中讥讽,转身入了院内的亭子,由婢女扶着坐下,几声咳嗽。她的身子经不得久站,也吹不得风,稍有不慎,便是数月病榻缠绵。因此,她身边的婢女都是精挑细选的,日日小心呵护她的身体。
刘僖姊踏上台阶,推门的时候稍有迟疑,回头偷看了眼亭内的宋灵儿,见她没有朝这里看来,立刻转身凑着耳朵学之前那些娘子的样子,贴在门上细细支起了耳朵。
“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
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
出牝入阴为本事,腰州脐下作家乡。
天生二子随身便,曾与佳人斗几常。”
这……
她脑子还未完全转过来,里面便又有女子的声音传来。
“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钻出个大马猴;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一根鸡.巴往里戳。”
“豆蔻花开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钻不进去,爬到花儿上打秋千。肉儿小心肝,我不开了,你怎么钻?”
这……白日宣淫!淫侈滋甚!荒淫无度!香丘艳骨!她趴在门上,只觉一股热流冲过四肢百骸,脑袋晕晕乎乎的,脸颊发烫,一颗心扑腾扑腾的乱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倒。
“吱呀——”
房门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重力,被突然推开。
“哎呀!”
她一时不察,一个踉跄栽了进去,差点儿没翻个跟头。床上,孟玊和梅娘都直瞪瞪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人,一时都怔住了。
“你们继续……讲故事,误会,都是误会。”
她趴在地上赶忙用一只手捂住双眼,慌不成语,语无伦次,脸颊十分的发烫。以前宫内最老道的嬷嬷曾偷偷告诉过她,这种事情看见了是要长针眼的,且此后心中不再纯洁,女子更是如此。天地可鉴,她本意只想在门外学个猫叫或者发出点声音捉弄一下孟玊,当真不是真的要打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