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白皙,露出的那一截手腕细嫩如玉,正用指肚沾了蜂蜜,调试甜度。
“赵小姐...”
“大人,你还是叫奴婢名讳吧。”
如今的“赵小姐”,听起来更像是一种讽刺。
“那个,煮饼外头别加白芝麻,要黑的,裹两层。”
赵荣华应了声,却见胥策没走,不禁抬头咦道,“大人可还有事要吩咐?”
“殿下今夜疲惫,届时你把煮饼送到书房门口,我自会出来拿走。”
胥策是在私下提醒她,容祀心情不好,不要跟他冲撞。
赵荣华对他颇为感激。
煮饼做起来本就繁杂,待滚完芝麻,几乎要四更天了。
赵荣华将食盒护在怀里,雪又下大了,扑簌簌的迎面打来,连睫毛上仿佛都落了一层,她眨了眨眼,前面灯火重重,正是容祀处理公务的书房。
她有些后怕,脚步下意识的收敛。
当初自恃聪明,拒绝了祖母让她以美色引诱容祀的主意,她服下假死药,想着三日后便能彻底摆脱赵家,离开京城,心里是万分高兴的。
只是那份高兴在睁眼的一刹,全被容祀毁了。
手指冻得有些僵硬,她往上托了托食盒,侍卫进去瞧了眼,胥策还未出来。
半晌,门发出轻微的响动,走出来的却不是胥策,是个长相俏丽的婢女。
她先是看了眼赵荣华,旋即翻了迹眼白,慢慢走下高阶,“殿下还在忙,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你回去吧。”
转身的光景,却听到一声不明所以的嗤笑,“上赶着亲自过来,真当旁人不知你在想什么,下作样儿...”
一阵风兀的刮起,吹得她脸颊通红,赵荣华没回头,余光瞥见那人桃粉色的衣裙,在素白的雪地里绽开重重涟漪。
接连几日的雪,下的皇城白茫茫宛若浸在云里,这日天放了晴,正在小厨房切菜的香月,忽然朝她紧着脸小声窃窃,“你听说了没?”
她神秘兮兮,说话间还警惕的扫了眼四周。
赵荣华把弄碎的生姜细末包起来,给她压在手背冻疮上,香月道了谢,又与她贴耳说道,“前几日在书房伺候的云珠失踪了...”
“云珠?”赵荣华来得晚,容祀院里的人都没认全。
“就是那个尖脸大眼,脸挺白的丫头,”香月嘘了声,赵荣华仿佛有些印象。
“昨夜值守的宫婢经过池子,看见里头飘起来东西,就挑着灯笼往前细看,这一看不打紧,人都要被吓死了!”
香月说的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登时就将赵荣华带进情境,她跟着紧张起来,忍不住拽住香月的袖子,小声追问,“是什么东西?”
“人骨头!还有云珠被啃剩的半张脸!”香月放低了声音,却见赵荣华一张小脸没了血色,不禁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咱们循规蹈矩,自是不用怕的。
云珠那丫头早就不安分了,新主还没入城的时候,她就总想着勾搭旧主,经常跟内侍打听皇子行程。
肯定是瞧着现在太子殿下长得俊,起了歪心思,啧啧....”
“她是不是眼尾有颗痣?”赵荣华声音仿佛虚空,两手紧紧攥着香月的衣袖。
香月顿了顿,“你怎知道?以前她逢人就说那是美人痣,福气痣...哎你怎么....”
赵荣华忍着恶心,匆忙跑去外头,将晨起时候的东西全吐了出去。
那夜桃粉色的衣裙,婢女明艳傲气的小脸,骤然浮现在她脑中,她没忍住,扶着树干又呕了几次。
“你胆子也忒小了,到底是闺阁里的小姐。”见她慢慢回过神来,香月给她捋背的手拿下,递上一碗清水,“漱漱口。”
池子里养的土龙,竟是容祀用来吃人的猛兽。
这人,远比传言中恐怖多了。
绷着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她喝完水,有了气力,更加坚定了出逃的决心。只是如今身无分文,想要往宫外探路,打点是少不了的。
灿灿暖阳透过枯枝斜照下来,赵荣华抬起头来,决定先搞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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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大修过,需重看!非正常男主,大概,有..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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