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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第2 / 2页)

南雪猝然睁大眼睛,有些茫然。

嗯。

舒予白心里有些不舍,结束了么?真的?

那我也去。南雪转头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你去哪我就去哪,当初约好的。

不太方便。

为什么?

你不是有男朋友了?还和我住一起做什么。舒予白笑着说。

南雪辩解道:他只是追我,我没答应。

迟早会有的。

南雪像是终于意识到什么,有些紧张地看着舒予白。

舒予白静静地看着她,半开玩笑地说:我要交女朋友了。认真相处的那种。不可能继续和你住一起。

南雪脸色一瞬间僵住了。

过了一会,她才盯着舒予白的眸子,轻轻地开口:和谁。

你不认识。

车里的钢琴曲变成了一首爵士乐,慵懒的唱腔,断断续续的,一片寂静里,显得格外沉闷。

很快到家了,舒予白停好车,打开门,一股冷风卷袭着雪花灌进车里。南雪拉了拉围巾,遮住鼻子,下了车,小孩一样眼巴巴看着舒予白。

舒予白说:待会自己回去煮饺子,我不在家吃。

南雪拉住她的袖子。

你去哪。她闷闷地问。

舒予白转过头,眼睛里含着自嘲似的笑。

约会。

说完这句话,舒予白就矮身钻回车里,合上车门,干净利落地调车走了。

夜色浓浓,舒予白透过黑色车玻璃往外看,南雪还站在原地,孤零零的,没撑伞,瘦削的肩上落了一层雪花,有些可怜。

第2章

约的地方在不远处一家咖啡店,舒予白停好车,打开门,往外转头一看,瞧见纷飞碎雪里的玻璃窗。

一个女人侧坐在窗边。

长卷发,侧脸优雅。一只手捏起白瓷杯放在唇边,细腰枕着搭在软皮椅靠的大衣上,转头看她一眼。两人隔着窗玻璃,离得不远不近。

对视好一会儿,那女人红唇一弯,笑而不语。

舒予白怔了一会儿,微尴尬,却渐渐也开始微笑。

她低头看微信里的头像和昵称,又抬头看眼前的女人。

真巧。

是她。

大学同学么。

太久没见,记忆模糊了。

舒予白拉开玻璃门,呵出一口气。

从前那些带着桃色的往事,连同啼笑皆非的过往一起,洇散在夜晚的雾气里。

叮。

什么时候回来?

微信弹出消息。

南雪垂眸,凝着这句话翻来覆去地看,白皙指尖敲击屏幕输入几句话,又删去。对话框什么也没有。

给她发消息的是父亲。

南雪单亲,父亲一手带大,母亲早在她年幼时改嫁。

消息是几天前发的,南雪没回,父亲又来了一句:回来吧,别还跟小时候一样,整天黏着你舒姐姐。

她有她的生活。结婚,生子。你整天跟着她像什么话。

南雪瞧着那句话,指尖颤了颤,悬在半空,停住。

电梯门开了,南雪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并未回复父亲的催促。

住的地方不过是个单身公寓,两层复式,装修的不错,空间却很狭窄。一楼只有换鞋的空间,逼仄昏暗,高跟鞋踩上去,雪水很快浸湿了木地板。

她默不作声地脱去鹿皮短靴,心底轻叹。

舒予白这几年过的不好。

南雪瞧着透过暗暗夜色的小窗,想着,这么多年,这样窄小的房子舒予白怕是头一次住。

一楼空间很小,浅色的橡木楼梯旋转着往上。楼梯底下堆了些杂物,笔刷,颜料,画布。味道带一点刺激的辛辣。角落一个小桶,里头泡着早上刚用过的笔刷,草绿色颜料晕开。

她换上拖鞋,和往常一样,凝视着楼梯间的位置。空气里隐约有油墨水粉的味道。

对面一扇小窗,壁橱的光照来。

照亮了楼梯下堆放的画。

灰尘垢扬的,画叠着放,有的裱了框,有的只是一张纸,或是画布。装裱好的,是卖出去了的,没装裱的,是没人买的。

一,二,三,四。

一共四张。

卖出去的只有四张。

南雪瞧见那两摞画又多了几张。摆在面上的,一副远山和村庄,一副是江南的绿柳。

落款是娟秀的小楷:予白。

南雪瞧着画,俯身,鼻尖轻轻嗅它,味道和舒予白身上的很像,清冽,又带着点暖燥的沉香。

南雪闭上眼睛,想着舒予白。

那味道让人安心。

约莫是太久未回复父亲的消息,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这次还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屏幕上亮着三个字:南茗卓。

她父亲。

南雪克制地皱眉,接起电话:爸。

回来吧,北京我不熟,也没个人照顾你。

舒姐姐在这。南雪说。

算了,随你。南茗卓似乎是无奈,只道:上午我让肖助过来看看,他到了没?

南雪瞥一眼大门。

门是锁好的,从猫眼往外看,走廊里有个人。

敲门声规规矩矩,耐心的很。

南雪轻叹,挂了电话。

过了会儿,打开门。

门外是父亲的助理,肖何。

小南总,董事长请您回家。

父亲是浙商。杭州人。

母亲呢,早年嫌贫爱富,她爸破产那会儿跟他离婚了。这女人也是目光短浅,那可是南茗卓啊,现在可是江南一带地产亨的龙头老大,哈,她妈改嫁的那个就是个小破公司的老总,这得后悔死了。

嗨。当年潦倒成那个样子,谁能想到后来南老头又发达了呢。

舒予白眉心微蹙,掀起眼皮,不耐地往侧桌看了一眼。

旁边的四人桌坐了几个男人,一边看着花边新闻,一边八卦聊天。很是烦人。

怎么?

对面的女人一挑眉。

目光审视地看着舒予白。

她的眉毛很长,眉锋锐利颇有些咄咄逼人,和从前一样,无形中就带着一股子压迫感。

她叫萧衣,分明是很温柔的名字。

舒予白回过神,抱歉地道:没事,我

考虑好了么?

女人微微一笑,红唇弯起,眼神又微微柔和起来:在拍卖行工作,配不上你。

不敢。舒予白忙摇头。

她一面撩起耳边碎发,一面垂下睫毛:

我现在的情况,哪里谈得上配不配得上。有份工作就足够了。

萧衣一怔,瞧着她的手,低叹:好好的一双画画的手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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