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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痣她重生了 第28节(第2 / 2页)

我甩了甩袖子,便听得头顶传来两声轻笑。

杜夜阑看着我,分明深邃的眉眼皆是笑意,我一时看得有些出神,却不想他手中笔尖上的一滴朱漆掉了下来。

我急忙抬手捂住脸,可眉心一凉,那朱漆竟然落在了我眉心。

桃言立刻拿着帕子上来擦,可用茶水冲洗了一下,眉心还留着一个红点,月牙笑着说,像是长了颗朱砂痣。

我有些恼火,也不等杜夜阑,闷着头便继续往山上走,可是我这才走了没多久,天色便骤然昏暗了下来,林中风声渐大。

月牙拉着我喊道:“姐姐,这天要下雨了,雨具都在杜行那里,咱们先回去吧。他们没跟上来呢。”

她这边才说完,我回头便看到一个人撑伞快步跑了过来,伞沿抬起,居然是杜夜阑,难得见到他气喘吁吁的狼狈样子,我不由冷哼了一声,甩开月牙继续往上走。

杜夜阑喊了两声后,说道:“月牙,你去下面找其他人拿雨具。”

杜夜阑说完,我走了两步便被他给追上拉住了,这时雨也忽然大了起来,砸在伞面上,滴滴答答地吵得人心烦。

“好好,下雨山道路险,你走的如此快容易摔倒。”

我冷着脸说道;“不用你管,好好的说出来游玩,偏偏跑到这荒山野岭来,还选了这个天气,我看你也别假好心,指不定希望我不等五年就早死呢。”

杜夜阑皱眉,拽着我往回走,说道:“好好,别总是把生死挂在嘴边。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出事。”

“杜夜阑,你如今也不过是自身难保吧。皇帝对你起疑,刘太尉和王御史对你虎视眈眈,北周更有司徒景湛……一旦你义父义母的事情走漏风声,至少皇帝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看着停下脚步的杜夜阑,说道:“你得先有能力保住你自己,才能保护我不是吗?”

“你不是也一直在怀疑你义父当年是怎么死的吗?你肯定疑心过当今的陛下吧,怎么当年六皇子平叛归来,却会死在山石滑坡之中,清州之地,你义父归来的时节,并非多雨之季——”

杜夜阑猛地回头看向我,眉眼冰冷,甚至吓人。

我一步后退跌倒,脚踝钻心似的疼。

我坐在地上不得动弹,杜夜阑看了我许久,说道:“好好,我知道你恨皇室,亦恨我,但此时,我绝对不会做篡国逆臣。南越若先内斗,边境必然沦陷。百姓方遭天灾,岂可再经人祸。”

冰冷的雨滴砸在我的脸上,眼睛上,一片模糊不清。

我笑了笑,问道:“那如果,陛下亲口告诉你,就是他害死了你的义父,你会怎么做?是对陛下不忠,还是对你的义父不孝?”

我忍着痛从地上站起,推开了杜夜阑递过来的伞,看着他说道:“杜夜阑,你说你能护着我,可你自己与我当年一般,也困在这忠孝之中。我是魏青梧这件事,根本就是纸包不住火,陛下和公主都容不下我,那时,你又怎么选?”

司徒景湛知道我活着,作为帝王,他自然也知道南越皇帝对杜夜阑有多少的猜忌和防备,他只需要将我的身份捅出来,那无异于将南越皇帝的猜忌推到顶峰。

这一点,杜夜阑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到底如何应对呢?

我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瞥见身后雨伞顺着风雨被吹下了山。

我回头去看杜夜阑,他站在大雨里,低垂着头,身形孑然,像是孤木矗立在那里。

许久,我看到他在大雨里抬起头,说道:“好好,义父之死,我早便有过怀疑。当初我入吵,想的便是为义父讨回公道,可是……那时我师父问我,如若我的义父真的在乎皇位,又岂会选择在当时装的闲云野鹤,更让自己的孩子装作傻子?”

“如果我的义父活着,也许比起报仇,他更加希望南越社稷安定。我并非选择了忠于陛下,我选择的,是忠于社稷。”

“至于如若将来,我要在陛下和你中间选一个,我自然是选你。好好,篡位的话,其实不如继续当权臣,如今的陛下如果不够好,那……便换一个好的。”

雨打在脸上,风越来越大,我在这风中几乎站稳不住身形。

但是我脑子都是杜夜阑方才的话。

他刚才说……换一个好的皇帝?

这简直比他和我说,他想自己当皇帝还让人惊骇。

第35章 山雨借宿

杜夜阑的话不可能随便就说出口,他敢这么说,定然是心中有了盘算。

可我想了许久,忍不住问到:“你想选谁做新皇?有刘太尉和王御史在,这不是你能够轻易办到的事情吧。”

杜夜阑原本认真的眉眼忽然柔和了下来,他抬起袖子挡在了我头顶遮住雨水,低头说道:“人选是谁,日后再与你说。朝堂的事情,你知道的太少,也不宜知道。你如今的身体,越少费心力越好。”

我其实一点也不想知道,可现在我几乎和杜夜阑是绑在一条船上,如果他翻船,那我根本不用等三年,五年再死。

“杜夜阑,我觉得你也没有传闻的那么厉害,处处掣肘,步履薄冰地混朝堂,司徒景湛都是皇帝了,你这样根本斗不过他。”

杜夜阑居然点了点头,然后淡定地说道:“可是好好,做明君的话,其实比当权臣更累。司徒景湛虽然已经是北周皇帝,可是这三年,他一直都在清理之前那些夺位皇子的残余党羽。”

“江州兵马,他未必敢动。”

“可是,他当明君难,你当权臣就很简单?”

杜夜阑唇角溢出一抹浅笑,说道:“帝位一旦上去了便再也没有退路。可权臣不一样,我会给自己寻好退路的。但是,好好你这么关心这件事,是担心我吗?”

“我担心的是我自己,我担心我还没毒发,便被你连累地抓去砍脑袋了。”

风雨更大,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已经湿漉漉,幸好没多久,杜行便带了雨具上来。我的脚不便行走,杜夜阑便将我背了起来,这才慢慢走回了石亭。

只是雨越下越大,等好不容易停住,山中天色已经黑了。我原以为要在这石亭坐一晚上,可杜夜阑却说,这山中有座小寺庙,离石亭不远,于是一行人便转而往山中寺庙去了,打算借宿一晚。

所谓的小寺庙是真的小,只有一间可以借给外人住的房间,那房间还因为年久失修,处处漏水。

杜夜阑原本是想让寺庙能不能腾出一间给我休息的,他与这里的住持似乎是旧识,但是我想了想,我也住不惯陌生的房间,倒不如便在大堂里将就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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